又怎么可能在皇帝面前推荐洪承畴担任要职?
而洪承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越庖代俎,试图从熊文灿手中接过指挥权。
他盘算得很清楚,只要自己能一举剿灭流寇,凭借这天大的功劳,他便能叩开中枢的大门。
杨嗣昌捏着洪承畴报捷文书,胸中思绪万千,正思考着如何应付此事。
可就在这时,值房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干咳。
王承恩到了。
他见嗣昌闭目沉思,便轻轻敲了门框,低声唤道:
“杨阁部?杨阁部?”
杨嗣昌闻声,立刻从沉思中惊醒,迅速起身迎了上去,
“王秉笔,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王承恩微微躬身:
“不敢当。”
“是皇爷吩咐,请您立刻往武英殿一趟,有要事相商。”
杨嗣昌心知肚明,必然是为了前线督抚相争之事,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是陛下相召,那就劳烦您前面带路。”
两人不敢耽搁,很快便赶回了武英殿,通禀之后,杨嗣昌低头趋步入内。
朱由检见到他如此,直接将御案上的奏疏递了过去,开门见山的问道:
“杨卿,熊文灿和洪承畴的奏疏你都看过了吧?”
“此次总督与总理相争,闹得朝野不宁,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他们之间孰是孰非?”
面对皇帝的诘问,杨嗣昌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打好了腹稿。
他深知,首先绝不能指责皇帝设立的官职有问题,更不能点破陛下那点帝王心术。
于是他躬身一礼,缓缓开口道:
“臣以为,洪督师与熊总理此番争执,恰恰使是其急于为陛下分忧,渴望早日荡平流寇的体现。”
“洪督师见流寇势大,恐其坐拥复叛,故而行雷霆之举;”
“熊总理欲行招抚,更显得体恤民生凋敝,希望能以较小代价平息祸乱。”
“两位皆是勇于任事之臣,有此争执,恰恰说明其心系国事,并非因私废公之辈。”
“此乃陛下之福,朝廷之幸啊!”
秉承着丧事喜办的原则,他直接将一顶高帽子扣在了皇帝头上。
果不其然,听了此番言论,朱由检紧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自然乐于听到臣子们为了江山社稷而“争执”,总比他们沆瀣一气、欺瞒君上来得强。
朱由检微微颔首,略带自得的说道:
“杨卿言之有理。”
“如今前线令出多门,将士无所适从,岂不是贻误战机嘛?”
“杨卿可有良策,以解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