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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为天下寒士争命武林的世纪谢幕（第2页）

可事实摆在眼前。

每一个囚犯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应：有人握紧拳头，有人闭目低语，有人将额头贴在地上，仿佛在向大地宣誓归属。他们的意识并未连接，但他们的情绪节奏，正逐渐同步，如同潮汐追随月亮。

陆鸣站在中心，感受着体内那股绵延不绝的生长之力。这不是爆发式的功力暴涨，而是一种深沉的、几乎与天地同频的律动。他知道，这是第三境真正的显现??当千人同心，哪怕无言，也能催生奇迹。

忽然，一名特勤队员摘下了头盔。

动作迟缓，像是挣脱某种无形束缚。他的脸上闪过挣扎，随即化为释然。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陆续卸下装备，露出一张张疲惫而真实的面孔。

“我们……也被训练过。”其中一人喃喃，“要切断共感，要压抑悲伤，要说‘我很平静’。可昨晚……我梦见了我的妹妹。她五岁那年死了，发烧三天没人管。我一直以为我不该为此难过，因为‘情绪税’太高……可现在我想起来了，我想哭。”

他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其余队员有的愣住，有的低头沉默，有的竟跟着啜泣起来。

领队暴怒，举起寂语者欲再度发动，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他看向陆鸣，咬牙切齿：“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制度？你不过是个异端！国家需要秩序，社会需要稳定！你们这些共感人，只会制造混乱！”

陆鸣看着他，轻声道：“你说得对，国家需要秩序。但秩序不该建立在沉默之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年‘情绪犯罪率’逐年上升？不是人心变坏了，而是你们把人逼成了哑巴。”

他顿了顿，指向那株心树：“它不会教人造反，也不会煽动暴乱。它只是让人记得??自己活着。”

领队冷笑：“可活着就要付出代价。”

“没错。”陆鸣点头，“所以我来了。替他们付这个价。”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掌心朝天，体内真气如江河倒灌，尽数涌入心树根系。刹那间，金光自地底冲天而起，整片农场的土地开始龟裂，绿意疯狂蔓延，草叶破土而出，藤蔓攀上铁网，花朵在沙砾间绽放，散发出淡淡的暖香。

而那株幼苗，竟在一息之间拔高三尺，枝干挺拔，叶片如镜，每一片都映照出一张人脸??有笑，有泪，有愤怒，有希望。

叮铃……叮铃铃……

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清音，而是千百种情绪交织而成的交响。它不攻击任何人，只是存在，只是传播，只是唤醒。

特勤队集体后退。

他们发现，自己的记忆正在松动。那些被强制遗忘的亲人、被压抑的愧疚、被否定的爱，全都如潮水般涌回脑海。有人跪倒在地，抱头痛哭；有人撕碎了制服，喊着亲人的名字；就连那位领队，也在最后时刻松开了寂语者，望着掌心一道旧疤，低声呢喃：“妈……我对不起你。”

陆鸣缓缓收势，脸色苍白了几分。强行催动心树本源，耗损极大，但他知道值得。这一战，不是靠武力取胜，而是让敌人自己看见了内心的伤口。

太阳终于跃出地平线，光芒洒落，照亮了这片曾经死寂的劳改农场。如今这里已不再是监狱，而像一座初生的圣殿。

当天中午，消息通过地下共感网络传遍全国：

【西北农场，心树开花。】

【七百六十三名情绪罪犯获释。】

【星渊特勤第七组全员递交辞职信。】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陆续出现异象：

莫斯科地铁站，一群陌生人突然围成一圈，彼此握手，反复说着“我在”；

东京某写字楼顶层，白领们集体关闭情绪监测终端，打开窗户放飞写满心事的纸鹤；

巴西贫民窟的孩子们用粉笔在墙上画满笑脸，并在下方写下：“我们在这里，请看看我们。”

沈知微再次来电，声音激动得发颤：“陆鸣，你疯了吗？你知道你现在是国际通缉犯了吗？星渊已经把你列为‘人类稳定性最大威胁’！联合国紧急召开会议，十二个国家要求对你实施跨境抓捕！”

“我知道。”他坐在心树下，望着蓝天，“但我更知道，已经有二十三个村庄自发成立了共感互助小组。云南山区的那个失语女孩，昨天第一次开口叫了‘妈妈’。这些，比通缉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