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被彻底摧折的花枝,瘫软在凌乱的衾褥间,浑身狼藉,手腕上是被我勒出的红痕。
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看着她这副模样,昨夜那股焚烧一切的暴戾早已褪去,留下的是更深沉的、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滞重。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喘不过气。
她睡得很沉,眉头微微蹙着,带着残留的痛苦和疲惫。
指尖似乎有自己的意识,轻轻地,将滑落的薄被拉上去,盖住她裸露的肩头。
冰凉的肌肤触感让指尖顿了顿。
目光落在她汗湿的鬓角,那缕发丝黏在脸颊上,看着碍眼。
指腹极其轻缓地,试图将它拂开。
动作笨拙,生怕惊醒了她。
做完这一切,才惊觉自己的异常。
为何要这样?
不过是个通房……一个暖床的物件罢了。
我就这样侧躺着,在昏昧的晨光里,静静看着她沉睡的侧颜。
呼吸均匀,唇瓣微肿,是我昨夜肆虐的痕迹。
那张脸,褪去了清醒时的惊惶和刻意的顺从,竟显出几分从未见过的脆弱和……依赖?
沉水香的气息包裹着她,也包裹着我。
这熟悉的、冰冷的香气,此刻却似乎混入了另一种陌生的、温软的气息,来自她的身体,来自这满室暧昧的余温。
这气息无孔不入,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试图钻进那层坚冰之下。
心脏深处传来一阵细密的、陌生的紧缩感,带着一种近乎恐慌的钝痛。
不该如此。
我猛地收回视线,起身。
动作带起一阵冷风。
必须离开这里,离开这片被扰乱的、令人心烦意乱的沉水之境。
她是我的物件,仅此而已。
那些不该有的扰动,那些沉水也无法完全掩盖的陌生气息和心绪……都必须,重新压下去。
压到最深、最暗、无人能窥见的角落,连同这天光微明时,指尖残留的那一丝……不该有的温软触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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