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结丹大圆满修士重伤,两位结丹后期修士殒落?”
陈江河眉头皱起,对于燕国仙朝这种行为很是不解,这场战争对于仙朝极为不利,为何还要与血河宗这般争斗?
人海战术很明显更加利于血河宗。
。。。
黄沙如刀,割过小龟粗糙的背壳。它蹲在古井边缘,四足微微颤抖,爪尖深深抠进砂岩缝隙,才勉强稳住身形。陶锅内那颗蓝色火种静静躺着,表面裂痕纵横,像是被无数岁月碾压过的冰面,寒意顺着锅底蔓延上来,竟让沙漠中蒸腾的热气都为之一滞。
忽然,锅底传来一声极轻的“咔”。
仿佛是某种封印松动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幽蓝光丝自火种裂缝中渗出,蜿蜒爬行,竟顺着陶锅内壁攀上小龟前爪。那一瞬,小龟眼前骤然炸开万千画面??
它看见一片无垠雪原,天地间只有一口铁锅架在枯枝上,火焰跳跃,映照着旅人冻得发紫的脸。他正将最后一块干粮掰碎投入锅中,递给蜷缩在破毯里的孩子:“吃吧,吃了就不冷了。”孩子的手太小,捧不住碗,粥洒了一地,可旅人只是笑着,又添了一勺水。
画面一转,是战火焚城的夜晚。黑烟蔽日,街道上尸横遍野。一位老妇人抱着烧焦的陶罐跪在废墟前,哭喊着:“灶神啊!求您让我再煮一次饭!我男人还没回来吃饭!”她的声音嘶哑,却无人回应。直到一道身影踏火而来,放下肩头陶锅,默默点燃炉火。米香升起时,整条街的亡魂都安静了下来。
再一闪,竟是归忆星初建之时。七十二道香脉如星河倒悬,汇聚于中央巨阵。旅人立于高台之上,手持源火之心,将其缓缓沉入阵眼。刹那间万灶齐鸣,炊烟化龙,冲天而起。他仰头大笑:“从此以后,宇宙之中,再无人因饥饿遗忘归途!”
可就在这辉煌一刻,阴影自地底涌出。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破土而出,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灶杖??正是如今驿站中那位盲眼老人的模样,但双目清明,面容狰狞。他怒吼:“你妄图以一碗粥统御众生?这世界本该冰冷!”话音未落,一掌击碎源火之心!
轰然巨响中,火种四散,香脉崩断,记忆如沙漏倾覆。旅人坠落深渊,最后一眼望向星空,嘴唇微动,似在低语:“只要还有人记得……火就不会灭。”
画面戛然而止。
小龟猛地睁眼,呼吸急促,额前冷汗滑落,滴入陶锅,竟在火种表面激起一圈涟漪。那幽蓝光芒忽明忽暗,仿佛一颗垂死的心脏,在挣扎着重新搏动。
“原来如此……”小龟喃喃,“不是它熄灭了,是被人强行封印了记忆。”
它低头凝视火种,忽然伸出右前爪,轻轻触碰其表面裂痕。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刺骨寒意直透神魂,耳边响起无数哀嚎??那是所有曾因饥饿、寒冷、孤独而死去的灵魂,在呐喊,在质问,在祈求一碗热粥。
小龟没有退缩。
它闭上眼,任由那些痛苦涌入体内。它的壳上星图开始剧烈闪烁,斑驳裂纹中流淌的微光变得炽烈,如同银河逆流。它想起了老人给它的初心米,想起了小女孩喝粥时含泪的笑容,想起了机械城机器人眼中连成星海的黄光,想起了玄烬用血熬制的那一锅“赎罪之粥”。
它终于明白,火种之所以熄灭,并非力量耗尽,而是失去了“被需要”的信念。
“你还记得吗?”小龟低声问,声音虽小,却穿透风沙,“还记得有人等你煮饭回家吗?还记得有人靠一碗粥活过寒冬吗?还记得……有人愿意为你走遍宇宙,只为找回这一缕火苗吗?”
陶锅震动了一下。
火种裂痕深处,一点微弱的蓝光悄然亮起。
像是回应。
像是苏醒。
下一刻,整颗火种猛然爆发出一道冲天光柱,直贯云霄!沙暴被硬生生撕开一道通道,金色流星灶在高空嗡鸣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至亲之物的归来。与此同时,归忆星各地灶台同时沸腾,无论高山海底、飞舟废墟,所有正在煮粥的人们都感到锅中热流翻涌,香气陡增十倍。
“第一颗火种,重燃。”小龟轻声道。
但它来不及喘息,天地骤变。
沙漠上空乌云密布,不见雨滴,唯有灰雾翻滚,凝聚成一片浩瀚潮汐??那不是水,而是由亿万记忆碎片组成的“忘之潮”。无数面孔在雾中浮沉,有哭泣的婴儿、微笑的母亲、挥手告别的恋人……可他们的表情正在褪色,眼神逐渐空洞。
这是第一重考验:**忘之潮**。
传说中,当人心不再铭记温暖,记忆便会腐朽成尘,随风消散。而这潮水,便是要吞噬一切关于“家”、“爱”、“归属”的痕迹,让人相信??从来无人等待你归家,你也从未属于任何地方。
狂风呼啸,潮水压境。
小兽数不清有多少幻象扑来。它看见自己背着陶锅行走千年,却发现所有村庄都不认识它;它回到归火居,小豆子却冷冷道:“我不知你是谁,这里不收流浪龟。”它甚至看到那口金色流星灶轰然崩塌,化作流星雨坠落宇宙,再无人提起“旅人”二字。
最痛的一幕,是它梦见自己终于集齐七十二火种,唤醒万象归灶阵,可当它点燃源火之心时,整个宇宙的人类齐声嘲笑:“我们早已不需要粥!我们有了能量块、合成营养液、永生技术!谁还会为一碗热饭感动?”
那一刻,它几乎动摇。
爪下的陶锅也开始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