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跟你的继承权、遗产和巫阿姨有关。我们两个都要去。”
她哥哥现在的体温似乎比往日要低一些,难得语气硬了几分,指尖搭在了她的腕上。
触及时温摇只觉得细细密密寒意往上爬,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微张着唇茫然地看着他。
安静之中,她又看见那泥泞浓稠的漆黑身影攀援上来,漆黑鬼爪附在温祭身上,二只血月纹的眼与那双漆黑的桃花眼重合。
唇-瓣一-张-一-合地,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话,声音一瞬间在感官之中交叠。
“况且”
“”
温摇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句况且后面的话。温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般微微蹙眉,扶了扶额头。
刚刚到嘴边的语句如同烟雾般散去,他竟然想不起自己想说什么。
半晌,哥哥呼出一口气,放弃了思考:“总而言之,巫阿姨还有不少遗物在温常德手里收不回来他主动找咱们,估计是为了这些事情。不能不去。”
“就当是出去散心,不用想太多,”他又放缓了声调,“先去玩吧,其他的有我。”
温摇沉默,看了他一眼。
不,或者说,又看了他身后的黑影一眼。
“我知道了,”在关门换衣服之前,她妥协道,“我会去的。”
*
“所以,你那个渣爹
自己挣-扎出来时,祝珠在身后一面心惊肉跳地扶着她,一面忍不住小声八卦。
温摇还是用不惯拐杖,回头想说话,袋,痛得她龇牙咧嘴。
朋友奋力抿住嘴唇憋笑,先把她的双拐运出去,。
“差不多吧。”
温摇站定,不得不维持病患人设扶好拐杖,闷闷地看着金碧辉煌餐厅门口侍立的服务员几步过来,低声下气地询问祝珠预定相关事宜。
餐厅内里装潢奢靡不失意趣,看起来就是那种摆草摆花餐费收您一千八的类型。祝珠顺手摸出vip黑卡给侍应生看过,后者立刻露出谄媚热情表情,一叠声弯腰把两人送了进去。
送进去前还很贴心地问温摇需不需要轮椅,被后者闷声婉拒了。
直到屁-股坐在柔软真皮座椅上,点了些由意大利语和其他莫名英文单词组成的菜肴之后,她这才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的。”
温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那个猪狗不如的混-蛋当年疑似设计害死我妈,这近十年来对我们不闻不问,任由我和我哥在贫民窟摸爬滚打。现在这时候想起来我们了?怎么,他外面的小情-人玩腻了?”
侍应生端着两杯无酒精饮料上来,祝珠安抚性地拍拍她肩膀,递过去一杯。
“说起来,顺风集团最近势头的确很猛呢,我们家好像也跟他们合作过几次,”朋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我爸说感觉对面不太诚心,最后生意也没谈拢。”
“活该。”
温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端起饮料来喝了口,在朋友面前难得情绪化了许多:“谁知道他事业运为什么那么好,投资什么火什么,简直像是受高人指点似的。”
“自从来了本城,温家就成了上流圈子里的新贵。”
祝珠抵着下巴随声附和,目光放远:“听说温常德喜欢古董,在近期的拍卖会上豪掷千金拍下了什么字画,还上了杂志报道。”
“不过温常德第二任妻子生的孩子我们圈子里都认识,比咱们小几岁,出了名的不务正业。听说前一阵子深夜飙车出了事,气得他老爹提着皮带揍了一顿,末了还是灰溜溜替他儿子擦屁-股去了。”
“大家都说,他家那个温少爷妥妥的纨绔子弟,上不了台面。”
热气腾腾的、精致的食物被侍应生端了上来。
祝珠拿起手机拍照精修发朋友圈,不忘安慰一下肉眼可见精神萎靡的温摇:“不过你别担心,说不定是好事呢。万一是你那个渣爹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明面上的孩子又不成器,临死前想把遗产全给你也说不定?”
的确只能给她。
温祭其实已经跟她们家解除寄养关系了。
“”
温摇还想保持严肃的表情,听见末尾这句话,忍不住还是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