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你昨天在禁闭室内吐露的内容,我们决定重新对相关细节进行询问。”
狭窄空间里传来没什么感情的电子广播音。
也不知道出院后他在禁闭室经历了什么,听见这个词汇,男人脸色青白交加。温常德又用力挣动了几下手铐,后槽牙绷得紧紧的:“你们还要知道什么?我不是都说了?你们这是非法监禁,我再说一遍,我申请我的律师团队陪同!”
“是的,我承认,我们的程序的确有那么一点规章制度不存在的流程。不过我们相信,只要温先生安心配合,流程很快就会走完。”
电子广播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一点,声音听起来掺杂了居高临下的礼貌讥讽:“你完全知晓不死门陶俑之前的下落,且也通过恶神的能力许下非常规的愿望,是吗?”
“”
“是的。”
温常德似乎终于挣-扎累了,又或者意识到现在的局面并非他所能掌控的。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尽可能情绪稳定地开口:“对。我之前许下过事业蒸蒸日上的愿望,作为代价,我的子嗣运凋敝荒诞,被本城上流圈子沦为笑柄。所以我后续又许下了关于新生子嗣的愿望——这一次愿望的代价你们也看见了。”
说着,温常德指了指自已尚缠着绷带的肋骨,自嘲地扯起嘴角:“不过,或许你们的到来也是代价的一部分?谁知道呢?”
“你说是不死门的首领先找到了你,开出了你无法拒绝的条件,希望与你做交易?”电子广播音清晰地继续跟进,“这之后,你与不死门联系紧密,依靠他们的术法未卜先知,同时为他们搭建的许愿网站提供技术支持和资金援助?”
“而那个‘首领’当初给你开出的条件,就是谋害你的前妻?”
“对。”
“为什么他开出的条件是‘保证你前妻的死亡’?”
“我换个问法,不死门那边的首领为什么要你杀了你的前妻?”
温常德脸上终于露出些不耐烦的表情:“我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我前妻身上有什么东西吧,又或者是单纯看着碍眼。他们杀人还需要讲什么逻辑吗?我当时年轻,为了掌控公司全局什么都干得出来,也没想那么多。”
“也就是说,你承认你欣然接受了交易,谋害了你的前妻,并在后续放开公司内部的权限,供他们在地下车库借助风水地脉滋养恶神陶俑。”
电子广播音停了几秒,似乎是审讯员在做什么记录:“在妻子死后,你对名下的亲生女儿及养子不管不问,且侵吞了前妻留下的所有遗产,其中包括存款、房产以及私人物品?”
“没错。”
温常德干脆利落地点头,皱了皱眉,随后看向腕上的精致腕表。
他现在尚在取保候审期间,就算认定了这些罪名,后续判定行为责任划分和打官司还要许久。真正的判决来临之前,警方和天师府是没办法拿他怎么样的。
顶多口头威胁,禁闭和现在的审讯。
也正因如此,即便罪行累累尽数曝光,温常
权财才是最大的底线,只要打通上下关系,时间,处罚层层抵消,落到身上时已经不痛不痒。
寂静之中,审轻天师用指节敲着笔记书脊,脸上神情不悦。
那显然是人在烦躁情绪中下意识的小动作。
怪不得今天从审讯室那边出来的专人脸色都不太好。原来是因为明明已经剖析出对方的罪名,却又拿对方没办法。
温摇没说什么,只是慢吞吞地抬起眸子,目光透过单向玻璃落在温常德的脸上。
下一秒,电子广播音再度响起。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在陶俑失窃的当天,也就是昨天晚上。有没有人曾与你见面,或尝试联系你。”
话音未落,黑发少女垂落裤线的指尖微微抖了一下。
极细微的生理反应无人察觉,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温摇已然在脑子里构思好了最恰当的借口。
如果天师府问起来,就说自已对温常德尚留一丝感情,而且对母亲当年的死因有所怀疑。毕竟她和温常德的确是亲生父女,明面上的公司继承权也在她身上,就算被天师府怀疑也
“没有人。”
温常德的声音在耳边落下,阻断了她飞速运转的大脑。
审讯室里,中年男人语音语调依旧自然,甚至不用打什么腹稿:“没有人来过,我休息时喜欢安静,特意嘱咐病房的护士禁止来人看望。”
“况且事情败露,不死门那边应该忙着跟你们扯皮,哪还有闲工夫来管我。”
完全意料之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