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宥慈咽了咽口水,没说话。
“小慈小年,快来吃饭啦。”
何妈在叫他们。
赵宥慈想要抽手,他却不松开,又喃喃道:
“乖乖,你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你是来和我和好的吗?”
赵宥慈的心快蹦出来了,只能仓皇道:
“再说再说。”
他灿然一笑,松开手,看着她像一只小猫似的跑出去,自己则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倒是没有再坐轮椅,不过却走得很慢。
何妈帮他把轮椅拿过来,他却摆手说不要,陈老太太也有些着急,他却怡然自得,慢悠悠地坐下来了。
只是在瞟到吴长京时,眸子闪了闪,却是什么也没说。
生日宴是按照古时候流水宴的规格来的,陈楚娴特意请了名厨到家里来做。
饭前,陈楚娴先站起来,客客气气一板一眼地给奶奶祝寿,又摆出礼物,是她找了好久的才托人买到的一个晚晴清供的一个瓷瓶,老太太看了爱不释手,这礼物,又合老人家心意,又价值连城,不跌份,楚娴姐做事一向如此,妥妥帖帖,虽然没什么新意,却也让人放心。
老太太看向孙女的眼神有些复杂:“难得你有心了,好孩子。”
前些年,因为陈晓尘出事后,那段时间陈家风波迭起,梁夫人,也就是陈楚娴的亲妈,却立刻改嫁,这件事一直是老太太心里一根针。陈楚娴那时候年纪不大,人情世故上却很是早熟,知道自己亲妈做事不厚道,也不敢亲近老太太,这些年始终是生分的。
再到了陈楚年,半路接过来的孙子。虽然也是当命根似的疼着,但毕竟不是从小带大的,大了更是从他亲妈许安娜那边直接接过来,生怕陈家留下的血脉再有意外,陈楚年与老太太也算不上亲近。
可他也不傻,谁对他好不好,他心里也有数。
陈楚年像陈楚娴讨了巧,反正他不缺钱,央求姐姐帮他一起买了一副字画,是老太太喜欢的,有价无市。
吴长京只让赵宥慈先。
她推辞不过,小心翼翼拿出自己的礼物。
他们老一辈人,爱绣些东西,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爱好,年纪大了,眼睛花了,却是绣不动了。
她还记得,前些年他们还一起住在京市,奶奶有一副《富春山居图》的刺绣,绣了个开头就绣不下去了。
自从回国后第一次见老太太,说和了,她心里就记挂上这件事。找了老师学了苏绣,费劲巴拉三个月,绣了这一幅《富春山居图》,怕时间不够,并不大,但胜在用心。
老太太接过去,摸了又摸,眼里是止不住的惊叹,拍着赵宥慈的手,声音都有些哽咽:
“这得好一番心思吧?难为你记得。”
这一屋孩子,最对不起这一个,但偏偏就她最知人冷热,叫人贴心,叫人怎么不爱她?有时她甚至会想,要是这孩子是她的亲孙女就好了。
陈楚娴和吴长京也叹为观止,知道她细心,但却花了这么多功夫,实在是叫惊讶。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那一副绣品上。
只有角落里的陈楚年,郁郁地看着他的小姑娘,心疼地把她拽过来,拉起她的手,看了又看,不管这么多人看着呢,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低下头吹了吹上面零星的针眼,低声问:
“疼不疼?”
第33章心甘情愿“楚年,我是自愿的,我想陪……
他的手指冰凉凉的,轻轻捧着她的指头,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叫赵宥慈羞得耳根子都红了,一边往回缩手,一边轻声嘟囔:
“这么多人看着呢,干嘛呢。”
心里却是开心的。
一旁三人来回交换视线,都露出了姨母笑,老太太一颗心也放下,看两人终于言和,她也不用再操心了。
一旁的吴长京却眸色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要不是赵宥慈脸皮薄,陈楚年大概能一直就着那几个针眼不依不饶了,末了,轻飘飘一句:
“对奶奶这么用心,要是能分我半点就好了。”
赵宥慈哭笑不得,抬头看看周围,好在这话只有她自个听到,还不算太尴尬,悄悄抬起脚在饭桌下踢了他一脚,真是的,连奶奶的醋也吃。
这一脚踢出去时爽快,却是收不回来了。
他的双腿微动,竟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