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会对他产生哪怕一点的好感吧?
可现在她已认定他对她的“亲近”只是因为她像谢嘉宁,他一旦开口说:他喜欢的是她谢玉书。
她一定会倍感恶心……
宋玠喉头变得又涩又苦,他看着她那么多的话压下去,能说出口的只有:“今晚太冷了。”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假装不舒服的咳嗽起来,撒谎说:“我淋了雨,不舒服……怕晚上旧疾复发需要你。”
他不敢看她,怕被她看出他拙劣的演技。
只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伸向金钞,困扰的说:“好吧,我留下来也可以,但我睡哪里?”
宋玠掩着嘴又咳了一声说:“你睡我的床。”怕她拒绝又指了指侧榻:“我睡那张侧榻。”
“睡一间屋子吗?”她有些犹豫。
宋玠以为她顾及名节,想着再加金钞够不够打动她?
却听她说:“你咳嗽会吵醒我吧。”
宋玠顿了一下,发现她困的眼睛里都充血了,看样子是真的累了,“我会尽量不咳嗽。”
谢玉书确实是困的要死,系统界面里显示已经半夜一点三十五了。
她一点精神也打不起来,“嗯”了一声,拿着金钞去了宋玠的床榻上。
床褥、枕头全是姜花刚才新换的,铺得平展松软。
她将金钞压在枕头下,翻身倒在了床上,困得只来得及和宋玠说:“那我睡了……”人就没意识了。
宋玠只听她话说到一半就没动静了,轻轻叫了一声:“谢玉书?”
她也没有回应。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
宋玠等了一会儿,起身轻手轻脚走过去,掀开床帐就看见她趴在床上居然已经睡着了,外袍没脱,双脚还搭在床边。
倒是记得把金钞藏起来。
他无端端又笑起来,连自己也没意识到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笑。
盘盘哼哼唧唧地将大脑袋伸到床边。
他伸手按住了盘盘乱闻的脑袋,竖指“嘘”了一声,抬抬下巴示意它出去。
盘盘乖乖地退出去。
宋玠弯腰很轻很慢的托着她的双脚放进被子里,她的脚也这么热,他小心翼翼握了握,热热的脚在他冰冷的掌心里越握越热。
帐内很快就盈满了她身上的香气。
真奇怪,明明她穿着他的新衣,没有用任何花露和脂粉,可依旧香气盈鼻。
宋玠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嗅了嗅她的背,干燥的花露香气从她的衣服下、肌肤上、体温中透出来,那么那么像小时候秋风里的桂花香。
他的鼻尖无意识碰到了她的背,隔着柔软的里衣都感受到了她的温热。
宋玠心头跳的厉害,在昏暗中脸颊发热的静静看着她,她睡得那么香那么沉,像是怎么也不会被吵醒一般。
外面的风雨那么大,唯有帐内盈满了她的香气和暖意。
他不想离开,像个鬼祟的小偷,合衣躺在了她的身侧,试探性的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抬起来放在了他的腰上。
她依旧睡得很熟。
宋玠小心翼翼抱住她的腰,将她侧过身来搂进怀里……
这次她被骚扰的动了动,却只是嫌热似得将脚伸出被子外,搭在了宋玠的膝上。
宋玠趁势将她圈进了怀里,侧着身与她面对面抱着。
她的脸就歪靠在他胸口,又迷迷糊糊的睡熟了。
安静的床帐内只剩下宋玠的心跳声,和远远的雨声。
他第一次听见自己那么猛烈的心跳声,猛烈到他身体发麻,烧着一样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