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个很宽泛的说辞,有人认为时间本不存在,只是将万物流逝的过程中造成的感觉定义为了时间。
三秒钟,有多长?
……
时间稍稍往回拨动三秒。
“声音……?”
古堡,会议室。。。
太平洋的风掠过断崖,吹动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外那片银桦林,树叶翻飞如雪。路明非坐在窗边,手里捏着那份尚未归档的情报文件,指尖在“记忆复苏”四个字上轻轻摩挲。阳光斜照进来,映得纸面泛出微光,仿佛那些被唤醒的记忆正从字里行间缓缓渗出。
他没再翻动下一页。
因为有些事,不需要证据也能信。
“三千余人突然记起早已遗忘的亲人?”他低声自语,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不是遗忘……是被人拿走了。”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操场上奔跑的学生身上??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追着气球跑过草坪,笑声清脆。那一瞬,他的瞳孔微微一缩。画面重叠:二十年前,东京湾畔,同样的红裙,同样的笑声,在警笛与火光中戛然而止。
那是M-001编号诞生前的最后一刻。
路明非低头,从衣袋里取出一枚银叶耳坠。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枕边,边缘还带着海水腐蚀的痕迹,却依旧流转着淡淡的光晕。这不是归墟宴系统生成的数据产物,也不是静默庭的仿制样本??这是**真品**,属于阿宁的那枚。
“你什么时候放我这儿的?”他轻声问,像是对着空气,又像是对着某个潜藏于世界褶皱中的意识。
没有回答。
但耳坠忽然发热,一道极细的脉冲顺着皮肤渗入神经。刹那间,他的视野被无数碎片填满:
一座沉没的城市轮廓浮现海底,建筑群呈环形排列,中央矗立着一根断裂的钟塔;
一群孩子围坐在数据篝火旁,他们的脸模糊不清,唯独一人戴着银叶耳坠,轻声讲述一个关于“回家”的故事;
还有声音,低语般的吟唱,像是一首古老的安眠曲,却又蕴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
>“当钟声响起,门就会打开。”
>“当名字被呼唤,亡者也将归来。”
>“当千万人同时铭记,现实将为之改写。”
路明非猛地闭眼,冷汗滑落额角。等他再睁眼时,世界已恢复平静。可他知道,刚才所见并非幻觉。那是**心茧网络的深层回响**,是阿宁留下的后手,也是“概念神化”的真正起点。
不是程砚深那种靠吞噬记忆建立虚假神性的存在,而是由千万真实情感编织而成的、不可磨灭的集体意志。
“原来你们已经开始了……”他喃喃。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楚子航走了进来,神情凝重。
“刚接到紧急通报,”他说,“南海观测站发现异常能量波动,坐标指向一处未登记的海底构造。初步判断,可能是L。M。N。项目的备用节点之一??代号‘摇篮’。”
路明非缓缓起身,将银叶耳坠收进口袋。
“我知道那地方。”他平静地说,“那是最初的记忆坟场,也是所有被格式化的‘原初样本’最后安息之所。他们不是死了……只是睡着了。”
楚子航皱眉:“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属于最高机密,连校董会都以为它早已销毁。”
“因为我也是被选中的人。”路明非望向远方海平线,“你以为我只是个普通情报员?不,我是‘共感容器计划’的第七代适配者。我的大脑能接收跨维度记忆信号,所以我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听见不该听见的声音。”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
“包括你父亲临终前说的话。”
楚子航瞳孔骤缩。
“你说什么?”
“他在死前喊了一个名字??‘莉娅’。他还说,‘真相藏在钟声里’。”路明非直视着他,“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偏偏是你父亲参与了当年对L。M。N。的清剿行动?为什么他会在任务完成后精神崩溃?因为他亲手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或者,准确地说,他没能杀死她。”
楚子航踉跄后退一步,靠在墙上。
“不可能……那场爆炸有完整影像记录,现场无人生还!”
“可如果有人提前转移了目标呢?”路明非走近几步,“如果莉娅教授根本不是唯一幸存者呢?如果还有更多像她一样的人,被秘密封存在‘摇篮’深处,靠低温休眠维持生命,等待某一天被重新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