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求影有些困惑地“嗯”了一声,再开口时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诱哄:“……大王现在很难过,很可怜对不对?”
段暄光已经快死了,他看着戚求影势在必得的眼神,只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就算满身凄惨,却还是哽咽着,身残志坚地反驳:“不对……”
“……大王永远强大。”
戚求影微微一愣,反手将他按伏在榻上,轻轻提起后腰。
“……这可是你说的。”。
戚求影醒时,洞外的大雨已经停了。
被封死的洞口隐约透进几缕阳光,他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怀里熟睡的人。
眼尾是红的,嘴唇是肿的,从被褥里露出的小半片肩颈已然一片狼藉,他脑袋埋在戚求影怀里,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被索取过度”。
戚求影微微一愣,他没有失忆,失控时做过什么也记得一清二楚,他当时没控制住心绪,按着段暄光欺负个没完,等滔天的情|欲发泄完,才止住了走火入魔的架势。
他在这座山洞里,断断续续欺负了段暄光三天。
要是巫不禁和段逸尘看见段暄光成了这幅模样,怕是要提着剑将他千刀万剐。
他慢慢坐起来,却见胸口纱布已经没有流血,甚至已经结了血枷,恢复奇快。
他在雪境时就发现了,他与段暄光相性极好,双修堪比药师的灵丹妙药,疗愈复元效果奇佳,不知是不是“我未生”的缘故。
此刻他非但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抖擞,穿戴好衣服,收拾仪容,很快又变成了那个面冷薄情的惊鸿君,半点差错也挑不出。
段暄光消耗太过,一时半会儿难以醒来,戚求影倾身给道侣了被子,掌心无意擦过段暄光的肩膀,睡梦中的人却像受惊似地蜷起来,本能地躲避熟悉的触感,一句话都没说,却每个动作都像控诉戚求影的暴行。
戚求影默了默,终于生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后悔来。
这次的确凶了些,下次绝对不能了。
他想完又小心将人裹好,再抬头时却注意到石桌上放着一封信,苗疆与中原路远,难以传音,所以他离开时和妙权商议过,以传送阵法互通书信。
戚求影展开书信细读,信中说霍闲得了肉魂果就带着左道闭关,多耽搁了几日,昨日三人才启程前往镇鬼渊,若有异动会再传信。
戚求影思忖片刻,又将传信收好,静静守着熟睡的段暄光,直到洞外的日月又轮转过一次,被子里的人才悠悠转醒。
段暄光刚一醒,就只觉浑身酸痛,眼睛睁不开,脑子也卡壳似的,等看清周围的景物不是自己在洗星宫的房间后,他倏然坐起来,但很快脸色就一变,直直躺倒下去。
戚求影一把将他抱住,防止他摔到头:“小心。”
段暄光眼神终于落到他身上,短暂忘却的记忆争相涌上,他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变成了恐惧:“你……你放开我。”
戚求影一愣,还是依他所言放开,甫一脱离怀抱,段暄光就一脚踹了过来:“你这个……你这个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他气得语无伦次,又没什么骂人的天赋:“你简直比魔头还可怕!”
他软绵绵一脚踹在戚求影肩膀上,戚求影听着他的抱怨,目光却不受控地落在脚踝上,微微皱起眉。
段暄光还待再骂,一双手却抓住了他的脚,那些可怖的回忆再度涌来,他想也不想就求饶:“不行……森*晚*整*不能再继续了,我不骂你了,我不骂你了戚求影!”
他不住往后缩,戚求影却轻轻抓着他:“……别动。”
段暄光顿时不敢动了。
他的指腹摩挲着脚踝上的青紫,目光再往上,终于发现段暄光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很有些凄惨,顿时心疼道:“别怕,我不做什么。”
段暄光皱着眉,显然不肯相信他的话。
“我带你去沐浴。”
他给段暄光拢进被子里,裹春卷似地裹起来,抱着人往外走,他准备石洞时早料到会有这一出,故而提前确定好附近有水源,段暄光被他抱着出了洞,又绕着山路七拐八拐,最后拐进了一处温泉:“我帮你洗。”
其实早就该洗了,毕竟那些东西留在里面不舒服,可是段暄光睡得太熟,戚求影轻轻一碰却会受惊,只能等人醒了再说。
一听他要帮忙,段暄光忙道:“我自己洗!”
他对戚求影的信任已经消耗殆尽,不敢赌一丝一毫,任戚求影怎么晓之以情动之以都不肯松口。
“好罢,”戚求影将他放进水中,退步道:“……那我在岸上看着你。”
段暄光皱起眉:“那怎么行?”
哪有人会在一边看别人洗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