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发身:发育
没想到吧,我们庆宝还是鸩王的白月光(虽然无关情爱
第59章随侍廿肆
和亲一事无人再提,枫国无诚意,那么姩国一方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便是无视。
枫国使者被赶出边塞,一句回复都没让他捎带,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人,连马都被没收。
回京一事列入日程,至于守疆对抗的重任,自是交到了众将手中。他们大多离开临时大营,到各城去构建队伍,打造或接管正规军营。
临时大营则开始逐步拆除,收缩范围。
真宿也开始收拾行囊,杂七杂八的物什虽多,但到底还有一夜要过,能收拾的有限。
鸩王依旧忙得脚不沾地,频繁来往于各个军营和城镇。现下无需打仗,而以往去哪都爱捎上真宿的鸩王,这会儿却命他乖乖待在大营内。
真宿觉得鸩王是在疏远自己,自晨早起。
莫非他发现龙气被自己盗取了?可若是发现自己是修真者,鸩王态度岂会是现下这般冷静,仍将自己这般危险又可疑的存在放在身边。依鸩王缜密的行事风格,多半直接将他控制起来,好一番审问。
然而鸩王离营前还亲自嘱咐了御厨多做些当地特色的甜点,鸩王不嗜甜,嗜甜的人另有其人。且鸩王还特意挑了一匹特别温驯可爱的矮脚马,让他可以无聊时牵出去,在周围草场逛逛,同时留了一大批侍卫跟着他,甚至还安排了四位银虿暗卫,但都匿在暗处没有出面。他若不是有神识,多半发现不了。
思及此,真宿五指一收,衣摆上的蟒纹顿时皱成一团。
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防着自己,而似是有什么顾忌……要同自己保持着距离。
总不会是……鸩王接受不了他长大后的模样?
真宿回忆了下晨间鸩王脸上一晃而过的难色,发现自己竟不能全盘否定这种可能。光是如此,就把他给气到了,却没想过自己为何要在意鸩王的看法。
最后真宿如赌气一般,走出王帐,骑上矮脚马在草场飞驰了起来,速度之快,后面侍卫拍马都追不上,其中不乏驭马好手、精英骑兵,骑的皆是比矮脚马更擅疾跑的良驹,然而无一人追得上真宿。
好在真宿只是绕着营地跑圈,没有乱跑,后面众人便逐渐放弃了追逐,只盯着那抹衣袂猎猎,在风中恣意策马的身影,移不开目光。
刚刚下过一场太阳雨的草场,连风都带着团团湿气,那寒凉的水汽扑到面上,凝珠划过面颊,令真宿的头脑冷静了许多。
他思忖,若非自己喝醉了,也不会控制不了丹田,去窃取鸩王身上的绛紫龙气。
在未能明了龙气对自己真仙体还有无其他影响之前,他得保持清醒,禁止丹田擅自汲取龙气。因此同某人保持距离,正合他意。
修复完丹田,下一步便是将丹田转为完完全全的毒丹,没有旁物,只由毒构筑而成的丹田。现下丹田刚修补完毕,上面还有缝缝补补的痕迹,以及旧丹的碎片,这些都需要用毒淬去,以新毒替代,直至丹田只余下最为纯粹的毒素。
要达成该目标,所需毒量巨大,好在他体内存储的毒量已然足够,只是基本都未经炼化。若不尽快淬体炼成金身,他怕自己形貌还会改变,若是变回魔头识得的原貌,离开这方世界以后,难保不会被立刻觅寻出来。那时候,莫说报仇,只怕瞬间就会被先手杀掉。以魔头的修为,绝大多数伪装都无法瞒过对方的神识。
就是他即今的模样,便足够危险矣。
可既成事实,怨怼已无意义。
真宿伏在马背上,马不停蹄开始修炼。自丹田修好后,他现下用内力时已不会再感到疼痛,但炼化毒发所带来的痛感依旧。但此刻的真宿正打算借着疼痛忘却那些纷扰的思绪,是以全神贯注,只一昧炼化体中剧毒,金眸中红魔光间掠,本人却无自觉。
矮脚马跑得并不累,只觉得今日的风格外轻盈,好似要将它与背上的新主人承托起来,它金棕色的眼眸里隐隐闪耀着兴奋的光芒,跑赢了那么多大马,令它乐此不疲,愈发纵情地奔跑。
翌日,崀山。
犀顺的下葬就在今日,素白的队列在山间行进,男丁负责抬棺,除了犀洛这种小娃儿,没被允许上山,其余人都跟上了山。
墓碑已立,上头刻着的姓氏仍是“犀”。
不少人望着碑文,欲言又止。
“那是阿顺要求的。从塔里逃出来时,他曾对我说过‘死后碑上定要刻我现下的名字’,当时我还不知他还有别的姓氏可选,只觉莫名。后来……”
“他就是我们犀家的阿顺,一直都是。”封烁说这话时,笑容很大,眼角的泪花却携着苦意坠落。
犀夫人与大女儿站在封烁身后,臂额上皆缚着素巾,手里撒着纸钱,小声地啜泣着。
被轿子抬上来的犀楚,坐在地垫上,空荡荡的下裳逶迤在地,他远远望着那逐渐被土填埋的红棺,神色平静。
他的娘亲、犀洛的二伯娘并没有上来,她留在了山脚下,命家丁将忘记的棉褥带上去,“楚儿可受不得寒呀!楚儿膝盖会疼……”说到中途,她忽然想起什么,面色闪过悲怆与不忍,又补充道,“总之拿上去盖一盖大腿也好,快去吧。”
与此同时,崀城瞭望塔台上,一道身量极高的身影,正遥望着崀山的方向。
“陛下不去看最后一眼么?”军师问。
“朕没有资格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