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擦干眼泪,忽然站起身:“我去切断核心链路。只要我在物理层面断开主服务器与终端的连接,他们就算拿到权限也无法远程操控。”
“不行!”葵阻止她,“那样你会被反噬!你的基因代码和系统深度绑定,强行断开会引发神经超载!”
“那你说怎么办?”小满反问,“看着他们把共感网络变成洗脑机器?看着Echo-1沦为杀人凶器?”
两人僵持间,一道温和却坚定的声音忽然响起:
“或许,还有第三种方式。”
她们同时回头。
只见控制室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位老人,身穿褪色的工装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清澈如少年。他手腕上,赫然也有一道金痕,正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光芒。
“你是……”葵迟疑。
老人微笑:“L-00。最后一个幸存者。”
小满震惊:“可资料显示,你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消失于北极风暴中。”
“我只是选择了沉默。”L-00走进来,步伐稳健,“我不是最强的接收体,也不是最完美的实验品。但我活得最长。我听过太多黑暗,也见过太多微光。我知道该怎么平衡。”
他走到主控台前,轻轻按下几个键。
“静默议会想要的是恐惧的共振,那就给他们‘恐惧’。但我们要在其中埋入‘理解’的种子。让他们以为掌控了一切,实际上,他们的每一次操纵,都会让更多人觉醒。”
葵明白了:“你要反向诱导?利用他们的行动,加速共感意识的扩散?”
L-00点头:“就像病毒需要宿主才能传播,谎言也需要真相作为土壤。他们会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小满犹豫:“可风险太大了……一旦失败,全人类都会陷入集体幻觉。”
“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L-00看向她,“你愿意相信自己的选择吗?不是作为林晚秋的女儿,而是作为小满,作为一个会为别人流泪的女孩?”
小满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
三人迅速制定计划:由L-00伪装成系统崩溃,故意泄露虚假漏洞,引诱静默议会全面接管;小满则在后台构建“情感防火墙”,将攻击性频率逐步转化为疗愈波段;而葵,则要亲自潜入G-9区,找到那个冒充林晚秋的存在,终结一切源头。
出发前,L-00递给她一枚小小的晶体吊坠:“这是当年L-01留下的一缕意识残丝。他说,如果有一天必须面对‘过去的阴影’,就把它戴在身上。因为它记得,什么是真正的倾听。”
葵郑重接过,挂在颈间。
踏上前往G-9区的雪地列车时,她最后看了一眼南方的天空。那里,一朵巨大的光莲静静绽放,花瓣缓缓旋转,洒下如雨般温柔的辉芒。
她知道,那不只是建筑,而是一座活着的纪念碑,铭记着所有曾被忽视的声音。
列车驶入冰层隧道,黑暗吞没了视野。
但她不再害怕。
因为她清楚,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复制人、AI,还是母亲的幽灵,她都不再是为了复仇或证明而去。
她只是要去告诉那个人:
这个世界,终于学会了好好说话。
而这份权利,不容篡改,不容窃取,不容再度归于寂静。
风在耳边呼啸,像亿万颗心共同跳动的节奏。
葵闭上眼,轻声说:
“妈妈,这次换我来守护你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