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不赞成地说了句,“别这么急。”
可已经迟了。
劝阻声响起时,灼烧感已撕裂她的喉咙。
呛咳声里,绯色从耳根急速漫开,酒意晕染的肌肤透出薄霞般的红晕,仿佛雪地里骤然绽开的胭脂梅。
湿漉漉的睫毛黏在眼尾,拉出两道细密的墨色弧线,下唇沾着的酒液折出蜜色流光,随着急促的喘息轻轻发颤。
她唯一的庆幸,是总算摆脱了那份共同执杯的暧昧姿势。
递酒的男人看她喝完,顺手将酒杯放回桌面。
她正晕乎乎地想着——自己果然不适合喝酒——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已被稳稳接住,撞进一个带着沉木香的怀抱。
那香气混着淡淡威士忌的辛烈,从鼻腔漫进心口。
她下意识偏头,却不慎碰上男人衬衫冰凉的纽扣,凉意贴着滚烫的脸颊,沿着脊背激出一阵细密的战栗。
“……好硬,硌到我了。”她嘟哝,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快拿开。”
凌霄低头看她,眉骨冷硬,眼形狭长,黑瞳深得像覆着雾,透出极浅的琥珀色光泽。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现在难受了吧。”
嗓音低哑,尾音轻挑,如羽毛扫过耳蜗,惹得她心头一跳。
他抽出纸巾,俯身替她拭去唇角酒渍。
动作极慢,极轻,仿佛在抚摸什么易碎品。
他的指节抵在她的下唇弧度上,那张纸巾吸饱了唇彩与酒意,在两人目光交汇间,渗出一抹暧昧到几乎羞耻的玫瑰色痕迹。
阴影中有人轻轻咂舌,似想调笑,却在方屿冰冷的眼神扫过来时,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果然是心机女。
一上来就搂搂抱抱的,不知道廉耻。
方屿面色阴沉,心头一阵阵发苦。
凌霄刚才还坐在角落,她是怎么一眼就瞧见他的?
还知道往他怀里扑?
难道他坐在这里她就看不见?
难道他还不够高,不够显眼?
他就不配被投怀送抱?
呵。
是觉得他家里不如凌霄?觉得他给不起什么?
这是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局,结果倒好——兄弟先一步搂搂抱抱、还顺手摸了个小手,便宜占得干干净净,他自己连根毛都没捞着,连根发丝都沾不上。
他不高兴,谁也别想高兴。
心口那股郁气膨胀得厉害,他阴沉地笑了一下,端着杯子慢悠悠问:“抱够了没有?”
沈鹊闻言,像被针扎了一下,耳尖倏然染上明艳的红,要不是方少提醒,她差点都忘记了她和凌霄还维持着那个尴尬的姿势,男人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她整个人都被锁在男人的怀里,无法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