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只喝一碗汤并不会让谢秋霜的肚子变得圆润起来,不过等到了快要迁宫的那几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只觉得凌清禾的肚子要比寻常的妇人还要圆些。
虽然她其实没怎么注意过相同月份的妇人的肚子一般是何种大小。
林晏之已经从宫外回来了,谢秋霜特意抽了个时间去太医院问了一番。果然,早在离宫之前他就已然对腹中双胎有了六成的把握,但是月份到底尚浅,他想确定的时候再告知于充仪娘娘。
盛安长公主得的只是寻常的小病,请了几位太医出去更像是叫人去享清闲的。
“她让我们住在京郊的园子里,”林晏之把自己的见闻和猜想都说了出来,“对宫里说是去给她治病,不过我连这位长公主的面儿都没见上。”
谢秋霜不解:“那你们为何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她这是借了太医的名头去行善呢。”林晏之将药柜里的茯苓取出,放到称上取了三钱,“我听说侯夫人常常进宫,不知道她进来有没有听闻京郊多了一个流动医馆,牌匾上挂着盛安的封号,而我们,就在那当了半个月的坐诊医生。”
“倒是个笼络人心的好手段。”谢秋霜明白了,“这是要以做善事的借口,来堵住后宫若是出事,太医不在的窟窿。”
这期间宫里能出什么事?无非就是凌清禾的肚子呗。
但是盛安长公主是王家一派的人,此番倒是尚未见着贤妃和瑾昭媛出手,莫非是被太后抢了先去没能顺利动手?
可是以她们的能耐,不至于叫盛安长公主都出手了,却没有后招补上。
林晏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称好的药材置于油纸中央,十分熟练地折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纸包,拿细绳环住打了个结。
“不过确有医生去盛昌侯府救治了一位病人,”他把纸包放到盒中,盖好盖子递到谢秋霜的面前,“按我的猜测,应当是不治而亡了。你猜此人是谁?”
谢秋霜接过木盒,她并不想猜,直接问道:“你别绕弯子了,直说便是。”
林晏之压了压声音,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如若我未曾猜错,应该是贤妃的兄长或者弟弟,总之是她这一脉的。”
谢秋霜身子往后稍微仰了仰,离他远了些,眼神里满是怀疑:“这样秘密的事情,你如何能猜到?”
“那自然是我手段高强了。”林晏之勾起唇角,几步走回屏风后头,竟然是不欲解释,径自躺到了那个竹编摇椅上眯上了眼。
见他真没了后半句,谢秋霜只能撇撇嘴回永宁宫去了。
这样没头没尾真假难辨的消息,她是不敢递到凌清禾的面前去的,只能另择时机报给侯夫人去暗中探查。
这样一闹,时间很快到了正式迁宫的前一日。
收拾宫殿是各自负责一块区域,紧着凌清禾住的主殿为先,再是从宫门到主殿的宫道清扫。
香菱已然将大半衣物先行搬了过去,原先说要做充容的服饰,不过待到产子后凌清禾的位分十有八九还要再升,那充容期间便穿不了寻常的服饰,干脆搁置了没有再做。
梧桐和李御厨带领着翠柳她们搬到了选定的小厨房,李御厨笑得合不拢嘴,当场便说要明日开火将新换的四口大铁锅给全部润一遍。
被梧桐拦下了,又去看了看小主子那边的厨房,李御厨只觉得一个人开这么多口锅实在有些重了,想了想未央宫那边似乎小厨房配了四个御厨,他觉得自己也该找些相熟的同僚介绍进来和他一同享受这锅气。
水蓝的任务最重,本来人手不够,后来添了谢秋霜从掖庭宫带来的两个,还是少了些。只能紧着主殿周围的园子打理——将杂草都拔出来。
谢秋霜也去帮着弄了一次,顿时觉得先前害得她腰酸背痛的整理库房一事竟然是那样的轻松。
徐嬷嬷也没闲着,带着锦秋和七红初步规划了小主子住的地儿。
等到这些事情全部妥当,所有的人在午后汇集到主殿的库房,将前几日整理好搬过来的箱笼打开收拾好,直到做完这一步,才算是真正可以迁宫搬住所了。
主殿的库房分为两个,一个虽然大,但是不见光,如若装些纸张木器之类的,很容易就会受潮损坏。另一个就算拉着帘子,也不会显得阴暗,是四周全都开有窗户的缘故。
谢秋霜带人先将库房的窗户尽数改成里外都无法打开的那种死窗,避免有人贼心不死想从窗户出入。随后四周都挂上樟脑和防虫的香包,避免里头的东西被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