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幼浔还是僵在那儿,于她而言,连偷摸对他的心思都不敢有,又怎敢明晃晃坐过去。
锦宸眸子暗了暗,却是若有似无一丝低叹。
嗓音幽邃,对她缓缓道:“该说你太循规蹈矩呢,还是抗旨不尊?”
因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幼浔心里咯噔了下。
而他说罢便兀自转身往内室走去。
幼浔讷在原地,捏了捏指头。
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了……
不多时,锦宸从屋里拿了什么,拂帘走回。
什么也没讲,直接将她垂在裙边的手拉过来。
幼浔微惊,下意识缩手,略一挣扎却根本拗不过他的气力。
突然念及他方才那句耐人寻味的话。
幼浔是真怕他生自己气,慢慢也就不动了。
她左掌心的伤口撒了药粉,血已止住。
锦宸虽是一言不发,脸却是沉着,将绷带一圈一圈缠裹上去。
无声无息,宽敞的屋里突然肃静下来。
眼下幼浔微怯,担忧招惹了他,便伸着手,岿然不动任他动作。
“想躲我到何时?”
幼浔畏缩深低着头,闻得这句低沉,忽而像被寒冰冻住似的,整个人瞬间僵直。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淡,毫无预兆透出唇畔。
让人一时难以识别,他是在正经相问,还是,不过说给自己听而已。
幼浔当然也知道,她这段时日以来,相较从前,明显是在刻意回避。
怕他对她太好,自己会迷了心智。
忘了他是君,她是婢。
毕竟贪婪是很可怕的东西。
欲望,不知足,轻易能腐蚀掉一个人的初衷。
就在她怔忡时,那人已经有条不紊包扎好了她伤处。
锦宸似也没想过要她回答,放开手,走到桌边,随手一丢剩下的绷带。
“这几日莫碰水,费力的活也别做了。”
幼浔屏息片刻,寻回神思,紧张之下连忙谢恩。
而后
她承认自己懦弱,面对他,回回想到的只有逃避。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没有结果。
背后传来房门被带上的轻响。
锦宸静默肃站半晌,才缓缓回首望了眼空空如也的门处。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却又说不出个究竟。
*
翌日。
春色讨人喜,好天气连绵不绝。
再过不到三五日,便是那两人大婚之期,将军府上下皆开始忙碌,结红灯笼,悬挂彩饰,里里外外都在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