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星河不计较这些,只想燕岂名快点选,他打坐就可以对付,反正要睡觉的不是他。
直到一路跟着燕岂名,转到角落的房间,推开门,抖抖手上的绳子,似星河才后知后觉。
怎么变成燕岂名牵着他走了?
岂有此理!
角落的房间闲置许久,没有人用,里面积满了灰尘和蛛网。
不等他对燕岂名怒目而视,阴险狡诈的剑修皱皱鼻子,突然掩面打了个喷嚏。
他抬起头,无辜:“魔尊大人,这屋子灰尘大,你也想快点找个地方打坐吧。”
果真是不知廉耻,阴险狡诈!
似星河面无表情地挥挥袖子,扫干净整片屋子的灰尘。
终于坐到光秃秃的榻上,他突觉不对,怎么……总觉得哪里有点熟悉。
似星河狐疑皱起眉头,微一侧眼——
那剑修面若冰霜,在榻上笔挺地躺成一根棍棍。
不知来处的熟悉感瞬间烟消云散。
魔尊大人脾气很差地把棍棍剑修往旁边滚了半圈,抬手确认灵绳还在,闭目内视。
大约是今日见到清寒之后心绪起伏太大,出现幻觉了。
虽说剑灵肖主,但清寒脾气可爱,才不像这个阴险小人。
他心神澄灵,彻底浸入丹田之中。
砖房低矮无窗,漏不进一丝夜色,在极致的沉静之中,他用尽最大的耐心,慢慢等待——
半炷香后,一柄小小的剑影重新浮现。
“清寒,”似星河挥手在他和燕岂名中间化出一道灵墙,将视觉和听觉都隔去,迫不及待地化出一柄剑在手中,这次却不敢用力触碰,只是喃喃叫他,又叫了一声,“清寒。”
声音亲昵压着喜悦,和情人重逢时满是思念的呢喃相比,也毫不逊色。
灵墙另一侧。
燕岂名翻了个身,一手支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灵墙。
“???”
小崽子打坐就打坐,有什么不能看的……
第二天一早,燕岂名起得比鸡都早。
光秃秃的硬榻,钢骨铁背,谁睡谁知道。
他慢悠悠打着哈欠往旁边瞅去,立马合上嘴,把哈欠吞了下去。
灵墙撤了,似星河正在打坐,面无表情地倒是挺平和,甚至有点……安心?
燕岂名赶紧一抹被哈欠挤出来的眼泪,在似星河睁眼看来时,熟练地挂着冷脸颔首:“魔尊大人,早上好啊。”
似星河漠然撇回,显然一大早就看见他不是很好。
过了一夜,整个屋子里闷得慌。
燕岂名站起身,想活动一下手脚:“魔尊大人,我能去外面做下早课吗?”
似星河冷脸看他:“你灵气都没有了,做什么早课?”
燕岂名正色:“非也非也,剑修修心也修剑,日挥三万剑,风雨无阻,不过是灵气没了,便是剑没了,也不是问题。”
似星河原本听到日挥三万剑时,还眉头一皱,听到结尾,呵笑一声:
“既然是你的心愿,也不能阻了燕仙君修行。”
“——那挥吧。”
破屋前的空地,似星河抱臂面无表情,身前的燕岂名手里拎着根破木棍。
天边月亮轮廓未去,太阳蒙蒙地升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