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瞥了眼黄药师,见他对青海派这三个字毫无反应,就清楚反正这个说法,不适用于现在眼前的黄药师身上。
但毕竟黄药师和五绝都和这青海派渊源不浅,赵霁生出了些好奇。
老头眼神很尖,很快琢磨出三个人竟然是以赵霁为首。
此时又已见赵霁心动。
立刻把这几本书扔了过来,姿态更是一低再低:“拜我为师,我愿意把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还有……还有青海派!我快死了!!”
赵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犹豫着转回头,内心之中保持着好奇和警惕,首先便问:“你怎么堵到我们的?”
鬼市的秘密制度,就代表不同人的出入口是不同的。
要是大家一同进去一同出去。
那有什么人在鬼市内结仇,紧跟着仇家出去,一直跟到对方家里寻仇。那遮面的本意就一点都不剩了。
所以不是一起的,按理说是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
对方一看就是为了来堵他们的,而且还出现在他们前面。
这要是严格来说,算是鬼市的漏洞了。
面对赵霁的这个问题,老头低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讷讷道:“我和鬼市的主人是老朋友,我打听到你们进来的时辰和卦位,偷了鬼市主人的布阵图,找过来的。”
这个理由,赵霁没说相信还是不信。只道:“那你为什么非要收个徒弟?”
那个老头双眼直勾勾盯着赵霁,片刻,泄了一口气,特别不讲究地找了块大石头,往地上一坐,道:“我们青海派分西域青海派和中原青海派。原本只有一个青海派,只不过二十年前,我的师弟趁着我不在,偷袭了师傅,偷走了师傅精心培育的药株。然后跟着当时叛教的叛徒们一同离开。”
说着说着,这人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或许是气狠了,他的胸膛用力起伏几下,呼吸粗重道:“我回去的时候,师傅已经快不行了。我发誓要手刃叛徒,多次进入中原寻找,但是却缕缕不得。那些叛徒似乎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屡屡有中原青海派的消息在江湖流传。但是当我赶去的时候,却又捕捉不到他们的丝毫痕迹。”
老头锤着自己的胸口,神情破败:“去年开始,我的身体不行了,我自己就是大夫,更比他人更清楚我自己的状况。我快死了,最快一年,最慢三年,我熬不住了。但是……但是要我就这么放过我师弟那个混账,我不甘心!”这么多年,他执着于手刃仇人。
却偏偏在生死关头,才猛然发现,他的生命终归是有尽头的。
但是他却因为执着于手刃敌人没有收徒,更加没有任何传承。他虽是青海派的人。但是眼看青海派现在已经和西域王庭越走越近,已然以西域官方教派自居,怕是现在他也只是挂着个长老的名号,西域的青海派于他来说,更加陌生。
漂泊了大半辈子。
临死前,才发现自己像是浮萍,无处可去,无脚了歇。
就算他现在起了心思想要收徒。
但是这用毒的本事,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轻易掌握的?
他的寿命所剩无几,却没有自信能在仅剩的生命中能够培养出一个惊艳才绝之辈,能够帮他完成他的遗愿。
也就是在这时,他碰到了鬼市的主人。
之前他在中原游走的时候,曾经帮过那时还名声不显的鬼市主人。所以,鬼市主人要他在鬼市内等等看看,看是否有好苗子。
他本不抱希望。
却在鬼市内看到了悟性不错的赵霁。
然后,在和赵霁纠缠的过程中,看到了堪称天才的黄药师。
此时此刻,在将死之人的眼中。
黄药师已然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说完之后,他霍地抬头,眼神里面带着祈求:“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只求你能帮我手刃仇人!”
黄药师皱着眉头,并不像掺和进别人的恩怨纷争。
哪怕这老头在一边掏心掏肺,把所有的心路历程都已经剖析地干干净净,黄药师还是一个字:“不。”
赵霁本来就是吃个瓜。
此时看到事情的当事人主角再次提出明确的拒绝,立刻跟着表明立场:“这位前辈,您再回鬼市吧。鬼市还回继续开下去,您还是有别的机会的。”
毕竟不是当事人而劝人大度,那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这位青海五毒姜太虚口中的故事很感人,也很理智。
可若是真的答应做他的徒弟,学了他的传承,相对的,就要承担起覆灭中原青海派,帮他报仇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