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泊这可就是你不厚道了,开席怎么不请姑姑叔叔来呢?”宋芸香精神气满满,语气飞扬。
自上次田里的事儿发生以后,宋泊已经很久没与他这位姑姑见过面了,宋泊不找她,她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来找宋泊。没曾想今儿个居然破天荒地不请自来,应当是发生了什么大好事,才会迫不及待地前来炫耀。
毕竟是家中亲戚,宋泊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拂他们的面子,便又拿了两把椅子来,让宋芸香和宋申闻坐入席中。
宋申闻还是惦记着江金熙,眼神时不时就往他身上瞟。
“你有什么事?”宋茶栽问。
“嗨,也没啥。”宋芸香摆了下手,“这不是小弟的吉日定下来了,准备请大家吃席嘛。”她抬眼看着宋里正说:“正巧里正也在这儿,下月二十五,记得带夫人和令爱一起来参加呀。”
宋申闻跟着也邀请宋里正。
被两人一打断,席上的气氛立即发生了改变。
宋泊给两人各拿了套餐具,宋芸香却跟看不上一般,捂着嘴笑着:“宋泊你就用这些菜开席呀?”
得,这是冲他来的。
宋泊夹了一筷子菜放入碗中,问:“这些菜不成?”
喜春楼的菜品不便宜,能摆上十七道菜已是村中席面上等的水平,在城里或许不够看,但在村中却十分够面儿。
宋芸香没说不成,只是眼中的嫌弃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
“算了,我们来也只是说个好消息。”宋芸香从位置上站起来,她碰了下宋申闻,宋申闻才收起眼神,与她一同站起,说:“下月二十五宋某成亲,大伙儿既是宋泊的朋友,自然也是宋某的朋友,欢迎大伙儿前来参加,宋某感激不尽。”
宋芸香睨了宋泊一眼,道:“诶,欢迎大家。”
两人说完话就离开了院中,有这么个插曲发生,大伙儿的气氛还未活络起来,又冷了几分。
“什么人呐。”宋芸香刚刚那个语气落入宋灵铃的耳朵中,怎么听怎么难受,她拿胳膊肘碰了下江金熙,“金熙哥,你应当没有被她欺负吧?”
江金熙摇了摇头,“宋泊一直护着我呢,她欺负不着我。”
“这还算是个男人。”宋灵铃道。
宋芸香不愿意动筷吃菜也就算了,眼中还有嫌弃的神色在,算是变相地打了张福财的脸,张福财自刚刚就一直脸色不好。
“张老板不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宋泊转向张老板那侧说道。
“我不至于那点儿气量也无。”张福财喝了两口酒,借酒散发心中淤气。
“我知张老板气量大。”宋泊拿起酒杯与张福财一碰,“不过还是得替我四姑与你道个歉。”
“咱对事不对人。”张福财与宋泊一道将酒喝下,有了宋泊的陪酒道歉,那抹插曲便被他丢之脑后。
宋泊一个礼貌的文人雅士,族中怎会有这般无理之人,张福财确有几分想不明白。
好在一桌子席有半数人不认得宋芸香,大伙儿左耳进右耳出,很快便忘了宋芸香,又碰起酒杯,直至一个时辰后才散了场。
李五一家与张福财还得回镇子上,宋泊便没让他们待得太晚,晚了没车回去不说,路上还不大安全。
李五喝得嘴瓢脚步打飘,还不往揽着宋泊的肩膀说:“宋弟,明儿个咱再来找你喝酒!”
阿篮看不过眼,一把子攥着李五的衣领,将他领走。
江金熙将李会书的箧笥从卧房里拿出来,帮着他背好,“等会回去帮着点娘亲。”
“嗯,谢谢夫婶。”李会书眼神清明,他是席中唯一没有喝酒的人。
“下次我可要吃你的状元席!”李五高声喊道。
正巧这时江金熙与李会书从卧房里出来,正正好听见了这句,江金熙问:“什么状元席?”
阿篮捂着李五的嘴,一个劲儿地往外拖,听江金熙这么问,她答道:“他想吃会书的状元席。”
“这般想来可是有些早了。”江金熙笑答。
李会书才十岁,而且科举要考的书他才刚刚开始学习,他想要考上状元最快也得五年以上,李五想吃这席属实是有些太早了。
“哈哈。”阿篮尬笑两声,“喝醉了就这样口无遮拦,莫怪莫怪。”
听着两人交谈,宋泊松了口气,还好阿篮反应迅速,不然真得漏了馅。
宋泊喊的牛车来了,他与阿篮一块儿,把李五和张福财统统抬上车后,等牛车缓缓行去,他才收起眼神走入院中。
除去李五那个醉鬼,这住本村的醉鬼也有一个,那就是宋茶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