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无法,只好为她披上厚貂裘,撑着伞出门去。
院里,苏叶看两人这一身行头便猜出了她们要出门的意思,于是开口道:“姑娘从偏门走吧,外院通往大门的那条路结了冰,也不知是谁昨夜翻倒了墙边的几个大罐子,经这一夜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怕是难走得很。”
没成想崔芷却格外惊奇,“不妨事,我小的时候就常跟着哥哥姐姐玩冰,也好多年没再这么有兴致了,今儿这么巧,刚好可以看看。”
双儿眨了眨眼。
苏叶:“。。。额。。。啊?”眼见着崔芷就要走过去,她忙上前挡住,“那冰太滑,一早已摔了好几个人了,姑娘这么过去怕是有些危险,若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好向公子交代,您还是先走偏门吧。”
“对对。”双儿也应和道:“还是身子重要,听说朝廷往年都会在京城开些冰场,姑娘到时可随公子一起,到冰场上玩个痛快。”
两人都这么说,崔芷也就不再坚持,转而往偏门的方向走去,顺便朝双儿问道:“公子今日还在忙着?”
“是呢,近日来公事繁忙,公子实在抽不开身,但也时时嘱咐我们,千万照顾好姑娘您。”
“苏叶姐姐!苏叶姐姐!”
两人还未走远,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叫嚷,双儿凝神,扶着崔芷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了些。
“苏叶姐姐!那陈家四姑娘晕倒了!”
崔芷本就疑惑着双儿怎么忽然走得这么快,听了这话后连忙止步,但还是有些含混,在听到苏叶对那丫鬟“大院里吵嚷什么”的训语后方才疑惑问向双儿,“陈家四姑娘。。。是陈默儿?”
“她怎会在府中?”
“嗯。。。”双儿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只能略窘迫地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没听到什么四姑娘啊,您不是想出去转转嘛,车夫已套好了马车,正等着呢。”
崔芷却觉得自己不可能听错,那一声呼喊声音并不小,她虽没听得那么明确,但还是注意到了那个称呼,于是转身朝苏叶那边走过去,“你小小年纪,怎么耳朵还没我灵光,咱们还是去问问吧。”
双儿再没办法搪塞,只能撑伞跟在她身后。
苏叶看到崔芷走来,心中已明白了大概。
这样的状况下不好再去编排什么旁的瞎话,她简单一想,觉得陈默儿常日跪在府中一事还是尽早解决为好,公子不在意她和那些谣言,但这样下去,终究对姑娘和公子不利,陈默儿既是想给姑娘道歉,便只能由姑娘出面解决。
于是她在崔芷出言问道“陈默儿可在府中时”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崔芷瞬间惊了,连忙在旁边那位丫鬟的指引下走过去。
外院门口,陈默儿身上盖着斗篷,半个头都栽到了雪地里,此刻正斜倒着一动不动。
苏叶走上前,赶在崔芷想自己动手把陈默儿抱起之前,叫来了两位丫鬟把她扶起,“先扶到东边的那间客房里吧。”
“去我屋。”崔芷把伞递过去,“我屋暖和,还有,烦把李大夫请来一趟。”
回房路上,崔芷问苏叶和双儿,“墨儿妹妹在府上,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她又为什么跪在这里?”
苏叶告罪,“墨儿姑娘前来给姑娘赔罪,但公子说不许任何人打扰姑娘休养,奴婢便擅作主张没有告诉您,但我也和她说过,姑娘您近些日子精心休养,不方便见客,可等过些日子再来,只是墨儿姑娘不听,依然每日跪在这里。”
崔芷:“她来了几日?”
苏叶:“已小半月了。”
崔芷忽而停步,心中有气但还是半压着,“你们。。。这么冷的天,她日日跪在门前,竟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你们瞒我可瞒得真是好!”
“奴婢知错!”苏叶连忙跪下,双儿也紧跟着跪下。
崔芷紧紧捏着手指,不知为何短短时间内生出了几分闷涩,紧接着是忽而有些喘不上来气似的恇怯,她闭上眼睛缓了缓,而后扶着两人起身继续往前走,“罢了罢了,本不是你们的错。”
陈大夫很快赶来,为李默儿细细检查后向崔芷回道:“只是受寒引致的高热,也是因为发现得早,没有在雪地里晕厥太久,因此寒气没有积到深处。”
崔芷:“好好,那请大夫开些药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