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淮同样度过了身心疲惫的周末。
晨起准备回学校时,正在吃早餐的父亲突发肠胃炎,他便随司机一道陪同父亲去了医院。
小毛病,没有大碍,从医院出来江庆山就要往公司赶,有紧急会议等着他。
路过一中时本该放下江楚淮,车子却没停。
“今天不上课,陪爸爸去趟公司。”江庆山发话。
“要回去换教室。”江楚淮婉拒。
“耽误一天两天,一题两题的不要紧,”江庆山在翻看文件压根没仔细听,说完,知道儿子不爱听,换了种方式:“我这状况倒在会议桌还得了?跟我去开会。”
江楚淮沉默不语。
轿车驶过一中校门,汇入车流,朝着开发区众盛集团总部新落成的大楼驶去。
一路上,江庆山专注于手中的文件,偶尔用蓝牙耳机低声交代几句工作,江楚淮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眉头始终微微蹙着,对自己被迫打乱计划感到不悦,却习惯性将情绪压了下去。
明明是周末,会议室楼层却是一派繁忙景象。电梯打开,秘书早已等候在侧,以极快的语速汇报着会议准备情况。
江楚淮沉默地跟在父亲身后,一身简单的校服在这西装革履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但他脸上却没什么局促,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平静,目不斜视,余光淡淡扫过周围的一切。
走廊另一头,身着利落职业套装的江含章迎面走来,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警惕,转瞬恢复如常,挂上得体的微笑。
两队人马在会议室门口相遇。
“湛湛怎么来公司了?”江含章歪着头,看后排的江楚淮。
在她成年前,甚至上了大学,江庆山都没有带她来过公司。
江庆山脚步没停,只随口应道:“带他来认认门。”
语气平常,听起来好像只是参观新大楼那么简单。
“那我安排人带他到处玩玩儿,”江含章说着扭头从身后招来个人,“你带……”
“一会儿再说,先听一听,学习学习。”江庆山说着,率队步入会议室。
江楚淮经过姐姐身侧,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戒备和试探。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始终保持一种表面和谐但内在紧绷的氛围。
江楚淮时不时低头看手机,到后来甚至横过屏幕打起了游戏,在周遭一众神情凝重的与会者眼中,俨然成了一个对家族事业毫无兴趣、玩世不恭的二世祖。
会议结束后回到办公室,江庆山关上门,积压的不满终于显露。
他脸色沉郁,因自己事先没表明目的而无从发作,只得颤颤地指着儿子,最终只憋出一句:“你真是……!”
“我要回学校了。”江楚淮收起手机,语气平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全然不在意父亲的恨铁不成钢。
“江楚淮!”江庆山的声音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是不是对自己享受的好处和需要承担的责任一点概念都没有?”
江楚淮等他说完。
“今天看到了吗,你爸我辛苦攒下的这么大的家业,等我老了谁来管?你是不是该扭转自己的心态,做出点改变了?你姐都知道想着家里,不像你,每天都在琢磨些什么?”
江楚淮目光清冽,迎上父亲威严的视线:“我在琢磨我这个年纪该琢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