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他忍不住匆匆赶了回去。
那夜,天空突降暴雨,而他也因和一只大妖搏斗,身受重伤。
门中弟子都让他缓一缓,但是他还想再看看阳台上的花,以及,花丛中的她。
他御剑飞行在白色的雨幕中,鲜血顺着雨水流淌在剑上,如碾碎的玫瑰。
回到玄牝门,可阳台上的玫瑰,已经在暴雨的拍打下尽数凋零。
盛望握紧拳头,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失望,可转念一想,又该是理所应当。
他的世界原本就是一片黑白,哪里会有那么多色彩。
盛望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嘴巴却控制不住呛出一口血。
鲜血喷溅在地面上,最后在雨水中缓缓晕染,绽放。
他迈步正欲离去,但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最后倒在了地面上。
迷迷糊糊中,只听见宋纡禾在耳边唤他。
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出现一抹绚丽的红。仔细一看,竟是插在白色瓷瓶中的一朵玫瑰。
玫瑰很美,好像用尽所有的生命力去绽放。
他用力地咳嗽了几声,惊醒了趴在桌边休息的宋纡禾。
宋纡禾立即起身,抬头看向床上的盛望,一脸欣喜地说道,“夫君醒了。”
盛望止不住咳嗽,肺部还有些疼。
宋纡禾立即将捧在手心中的药碗端到他的面前,然后喂他喝下,“你身受重伤,为什么还要冒雨赶回呢。虽然现在已经立春,但是岭北的暴雨寒冷刺骨,你这身子是挡不住的。”
盛望一脸不屑地推开药碗,但是宋纡禾的态度依旧坚定,“我担心药凉了,一直将药碗温在手心里面呢。现在你身体受寒,必须要趁热喝下去。”
“药凉了何不让下人去将它温好,非要如此矫情地捧在手心。”盛望一脸冷漠地看向旁侧。
“药如果在炉子上热一遍,药性会变的,再说了,我还不是希望你一醒来就能喝上药嘛。”宋纡禾微微撅嘴,脸上带着三分委屈,“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三日,我守了你三日。我知道你不喜与人亲近,所以这三日,我亲自为你换药,亲自为你退烧。我温着这药,还不是希望你能立刻喝下嘛。看着你这满身伤痕的模样,我心里真的,快疼死了。”
宋纡禾的双目开始泛红,盛望抬起眼睑,偷偷地看了她一眼。
他移动视线,希望宋纡禾能再次将药递到自己的面前,如此,他一定会勉为其难喝下,但是没想到宋纡禾竟然站起身,然后将药放到桌子上,“既然夫君不想喝,我也不想勉强夫君。”
盛望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始终没有说出口。
宋纡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转身离开了房间。
盛望看着她垂首关门的模样,内心顿时涌起一丝懊悔。
他按着自己的额头,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被宋纡禾牵动情绪。
她作为自己的妻子,一个不中用的附属品而已,他为什么要如此在意。
可自宋纡禾走后,他的眼前时不时会浮现出宋纡禾的脸,尤其是瓶中的那朵玫瑰,显得格外地刺目。他让下人将玫瑰拿走,可是依旧忘不掉宋纡禾的面容。
盛望愈发控制不住思念和猜疑的情绪。原本他的内心如同一滩平静的黑水,可自从宋纡禾进入之后,便在他的世界上掀起了无法压制的风浪。
每当仆人给他送药的时候,他总是愤怒地将药碗掀翻在地。
他一直等着宋纡禾能够亲自过来探望他,可是久久没见她露面。
她是真的生气了吗?
她怎么能生他的气,他可是她的夫君,在这个世上,女子本就该以夫君为尊,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生气。
思考一番,盛望拖着未痊愈的病体,来到宋纡禾的房间。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在干什么。
宋纡禾端着药,准备出门。看见进屋的盛望,她嘴角上扬,正欲问候,没想到盛望却抬起右手,用牵引术,将她重重地摔打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