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先生答得云淡风轻,天地之大,似乎唯剩这里屋能容下她:“你那雅间,我已命人搬空了,现下已住进了一名新来的姑娘。”
“我原先的物件呢,先生也给扔了?”
她不解地蹙眉,心念着所留的细软还可当不少银两。
曲寒尽佯装冷肃地端直身躯,神色严肃道:“一样未丢,皆在里屋。”
趁她不在的几月,先生竟已悄然将她的物品尽数搬来,这分明是让她住在此处,怎还需再问上一回……
故作惋惜一叹,楚轻罗明眸一扬,决然离了这雅室:“既然这样,我只好回楚宅留宿……”
“轻罗!”见她真要离去,他沉闷一唤,直揽她娇身入怀,许久轻问,“为师之意你瞧不出吗?”
这般明显,谁人会看不穿……
先生想就此同房,便于行那周公之礼,也可朝来暮往地相见。
只是遵照礼法,婚事未成,本是不应同屋而居,此番实在是太坏礼数。
不过先生都没介怀,她还在乎作甚……
粲笑回眸,她饶有兴致地问上最后一遍,凤眸轻扬而起:“先生真做好了同我共赴生死的打算啊?”
曲寒尽紧揽着纤腰不放,清眸淌过莫测之绪:“寿宴之时,百官到场,揭露九殿下一桩桩罪行,剩下的让世人评断。”
他道的是贺寿当日所谋之计,借寿宴一事,可令九皇子身败名裂,此乃第一步。
然而,纵使其诸罪加身,毕竟是当朝皇子,宣隆帝定会保下皇嗣。
“陛下闻听,许会大发雷霆,”圣心难测,皇子犯了王法,皇帝恐也不会治罪,她凝眸回语,语声沉稳,“先生参劾的是皇子,陛下不会应准。”
平静双眸似有涟漪荡开,他沉默一霎,随之慎重地启了唇:“那便起兵而反,篡上那皇位……”
第一步,便是事先让薛舲调遣城防精兵前去偏远之地,先生手握半日兵权,留下得以亲信的兵将。
而她,将带领陇国将士与拂昭众人,一举夺下大宁。
“若成,我分先生一半。”楚轻罗笃然允诺,眸光里泛着无尽希冀。
听罢,他淡然作笑,玉指轻触她心口,似清心寡欲,又似贪得无厌道:“我唯要轻罗的心,此外不着兴趣。”
她知他所求,等大仇得报,她便可与先生过上称心之日,年年如意,岁岁合欢。
对此必须前往户部一趟,她随即一触,指尖触及袖间的书信与珠钗。
那是如梦所托,亦是她关键的一棋。
楚轻罗秀眉稍弯,在早,先生带我入宫,带我去寻户部尚书。”
些匪夷所思,公子敛眉深思,未明她是何时攀上的尚书大人。
名女子,日夜受着九皇子的折磨,最终香消玉殒,亡于深夜……”她肃声相道,想于今晚道尽所见所闻,“,托我将遗物递交。”
顺势坐至书案旁,曲寒尽展袖一揽,又将她拥入怀中,,你能够下榻?”
她娇然靠上他的清怀,垂目娇嗔着:“先生温柔些,自是能的……”
颈处的凝脂玉肌顿时被碎吻侵略,素裳而后一褪,柔吻所掠之处撩起阵阵酥痒,她不禁浅吟,思绪也逐渐浑浊不堪。
“几番兜转,轻罗仍是我的……”
她听见清冽话语飘荡在耳,便含糊地应了几声,随后感到身子忽地腾空,恍惚间已被打横抱起。
落于帐中,绵柔之吻已转为灼热,不断掠着神思,她娇容绯红,听先生忽而低沉作问。
“唤我一声夫君好不好?”
此言蛊诱得要命,险些便顺他低唤出声,可她转瞬一想,这婚都没成,怎能让他得逞……上回中了媚药,她无奈唤了一次,先生又得寸进尺了。
她本不拘世礼,可平白让先生讨得便宜,她才不干。
“不好,”微眯的眼眸瞬间涌过清明,楚轻罗沉语相诉,透了一丝倔气,“此刻唤了,便是让先生占了便宜。”
如玉公子忽作轻叹,得不到的令他更是渴求:“轻罗怎也守起世人的礼数来……”
暮色里花影摇曳,清帐内缱绻痴缠,一夕翻云覆雨,惹得一屋春水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