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叙话,郎君们出去前院迎客待客。
瑞安王妃坐着老夫人让出来的正位,从前尚需掩饰一番,但如今不需了,笑着同老夫人说话,余光瞄见娘子堆里的祁泠。
也无需刻意去看,水灵灵的美人就站在那里,令人自然而然地就看过去了。
当初祁泠太过直白,拒绝的不留情面,细提起来是下人面子。
瑞安王妃道:“没想到,我那儿媳有了身孕,今年会添两个孙辈,只是盼着快些见到。你二孙女的婚事,还没着落呢?”
老夫人道:“她呀,父母身体都不好,她要在身边侍奉。我也不舍她嫁人,在家再留一年两年吧。”
“可惜了……”瑞安王妃啧叹了一声。
确实是没个福气的,宫中那个依她看来心思太多,身份太低。只是祁泠太不知好歹,遂不再提。
祁观岚坐在一旁,陪着母亲见客。她同先头的郡王妃交好,实在看不惯瑞安王妃的做派,前儿媳妇方死了几月,忙着娶了新儿媳。说起来是皇亲贵族,行的却是连普通人都做不出的丧良心事。
她使了眼色给祁望舒,祁望舒明悟,寻个由头拉着祁泠去厢房里说话,避了瑞安王妃,一直到寿宴结束,姐妹两个才出去。
晚间老夫人不大高兴,祁泠在侧也不敢细问,直到祁清宴进屋,他难得得了老夫人的冷脸。
自打瑞安王妃来后,祁泠都在内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望向祁清宴。
祁清宴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事,祁泠立刻移开视线。
老夫人道:“你们一个个的,当真是要气死我才肯罢休。”
祁清宴亲自动手,倒了杯茶,奉到老夫人身边,“祖母,莫生气。”
“我昨个同你说了唐娘子要来,等人来了,去唤你,你却不在,沉弦说你有事走了。什么事能重要至此?害得我一把年纪与唐夫人赔笑。还有你姑母,她——”
老夫人说得太急,又气,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接过祁清宴递来的茶,缓着喝了两口。
祁清宴道:“祖母,孙儿来日自会娶妻,如今形势不定,新帝暴虐不仁,朝中有异议的老臣逐一赐死。同皇室关系亲近的唐家明面清名,谁知背地里是什么样子?
还有姑母的事……祖母只当做不知道好了,祁府传不出去风言风语,姑母愿意的话,再嫁也可。”
“她都多大了,还再嫁?”老夫人顿了顿,缓了缓,又家,而不是……”
祁泠不明所以,乖乖听着,老夫人不再说祁观岚。目光一转,喊了她,“阿泠,你下月过生,回府上过吧。”
她私心想在冯夫人身她做了身新衣,一家人简简单单在一起用膳,过了生辰后才回建业的。
祁泠的不愿意,她还以为没人看出来,殊不知清清楚楚落入这祖孙眼中。
老吧阿泠,让你父亲母亲一同来。明年我不知是何光景,我们全
,没开口。
祁泠又在祁府住了两日,趁着祁清宴不在家中,同老夫人告辞走了。
一离开建业,又重归安宁。
等到月末时,祁泠和冯妆回家又见到祁清宴在等着。又比她生辰提前七日来,祁泠恼怒,以为他要故技重施,私自留下她几日。
唤他出来,避开祁观复和冯夫人,她道:“我不去泉涧巷。”
祁清宴道:“不去,是林照君回建业了,你想去见她么?明日晚间我送你回来。”
祁泠想着林照君孤儿寡母,初来此处必定不适应。心一软答应了。
可冯夫人盛情款待,祁清宴在此留了一日,第二日两人起早回建业。
他先送祁泠去林照君所居宅子,而他进宫去。
……
高耸的宫墙圈起宫殿,砖石如铜墙铁壁,外面人难进,内里人难出,是为皇宫。
未央宫中,方醒的孟皇后听闻大公主同静昭媛起了争执,匆匆赶到御花园。
七岁的大公主满脸委屈,跑到皇后身边,“母后,她说我要害她,要去告诉父皇。”
对面女子一身藕荷宫装,眉眼秾丽,由身旁宫女搀着,隆起的小腹格外明显。
孟皇后心里暗恨却没办法,只能道:“妹妹怕是误会了,公主懂分寸,怎会去害妹妹?”
静昭媛,亦或是曾经的嫹娘,没了当初在船上的拘谨,骤然飞上枝头,皇后在她面前都要退一步,一挑眉,道:“大公主既然不是故意所为,为何不向嫔妾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