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似曾相识的粉红信封。
这样的信封,谢恒逸曾经收到过很多,其中也包含杨央柏送的。
不过无一例外都被扔进垃圾桶,他不在意火漆印章的花样如何精致,也不在意信中言辞如何恳切,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但现在,他看了那信封好几眼。
只因他怀疑,这是之前杨央柏没送出手的那封。
上一个人没收,就原封不动转交给下一个人。循环利用。
谁家好人出门随身携带表白信?
一看就是批发的,用来广撒网。
荒谬,可笑。谢恒逸手肘靠在推把上,不再用正眼瞧杨央柏,而是斜斜睨着齐延曲,跟杨央柏一齐等待回复。
他不觉得齐延曲会用委婉的方式拒绝。毕竟他见识过对方的毫不留情。
长久的等待,长久的无言。
十秒过去了,半分钟过去了。
齐延曲面上始终没浮现出厉色,连一丝不耐也无。
在谢恒逸看来,这就是犹豫了、在认真考虑当中。
他眉心不自觉一跳,运筹帷幄的表情有些龟裂,心咯噔一下。
这家伙,不会真信了杨央柏的鬼话、觉得杨央柏是一往情深?不会还打算接受试试吧?
接受这种三心二意的人,简直就是误入歧途。
嘶,对啊。
齐延曲都能干出色诱他的事,足以说明——这位冷情冷意的警官不太直。
谢恒逸不由正色起来。
他刚准备替人接过表白信、然后直接撕个粉碎,却见齐延曲已朝那信封伸出了手。
谢恒逸心脏几乎滞空一瞬,生出些紧张之意。
真被他猜中了?
虽然整件事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不对,怎么跟他没关系?
有没有搞错,几小时前还说他是金屋藏娇,这会儿阿娇就不务正业了?
还想谈恋爱?问过他的意见了么?
他倒要看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恋爱怎么谈得起来。
谢恒逸紧紧盯着那只伸出去的手。
实际上,齐延曲不是去接信封的,而是扶住了杨央柏的手腕,将蹲在地上的人托了起来。
杨央柏只觉腕处忽然一凉,接着发麻的双腿得到拯救,冰刃般凉薄的嗓音随之响起:“抱歉。”
简短,没有理由,不给渺茫希望。
谢恒逸潜意识绷着的肌肉终于卸了力,却仍嫌不够。
……就这样?不再骂两句?
这两个字可以说相当温和,在杨央柏的预料范围内。他慌忙摆手:“没关系!我知道是我太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