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司令官阁下,这件事难道不能通融一下?”
“恕我直言,您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而大动肝火,虽然我得承认,有一些家族做事确实有点过分,但如果我们就这样对他们进行审判,未免……”
二皇子。。。
太平洋深处的浮岛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块被遗忘在时间之外的拼图。那朵透明蓝花静静立于礁石中央,花瓣薄如蝉翼,内部光流缓缓游走,仿佛封存着整条银河的记忆。海浪轻拍岸边,每一次潮声都让它的光芒微微闪烁,像是回应着某种古老的节律。
叶澜的女儿“听”蹲在花前,五岁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距花瓣尚有半寸便停住。“妈妈说,不能急。”她低声自语,“要等它先听见你。”
远处,一艘科研艇正缓缓靠岸。船上下来的是共感研究院的年轻研究员陈默,他背着一台便携式频谱仪,脚步轻得几乎不惊起一丝尘埃。他是来取样分析这朵新变种蓝花的??官方编号为L-Ω,意为“终焉之始”。但没人敢轻易触碰它。前三次采集尝试均以失败告终:样本刚一离土,内部光流立刻熄灭,如同灵魂出窍;而留在原地的植株却依旧完好,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被复制。
“你说它……是在选择谁可以靠近吗?”陈默走到听身边,蹲下身,声音压得很低。
小女孩点点头:“昨天晚上,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想挖它,可他的铲子刚碰到根部,整片海域就响起了狮子的吼声。不是录音,是真的,从海底传上来的。”
陈默瞳孔微缩。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幻觉。七天前,马赛马拉草原上的雄狮彻底停止了咆哮。老去的王者在一个月圆之夜仰天长啸最后一声,随后安详闭目,身躯化作一片蓝花丛。那一刻,全球所有共感终端同步接收到了一段频率??正是小狮子幼年时第一次发声的原始波形。
而现在,那频率竟从太平洋底重现。
他凝视着透明花朵,忽然发现其内部的文字开始流动加速,排列成一行行清晰可辨的句子:
>“我不是你们的新希望。
>我是旧答案的回音。
>你们问:当不再需要钢铁洪流时,我们将成为怎样的文明?
>可你们忘了问:如果倾听本身也成为武器呢?”
陈默猛地后退一步,频谱仪发出尖锐警报。数据显示,这段信息并非被动释放,而是主动扫描了他的脑波,在识别出“研究者”身份后才显现内容。
“它……读我心思了?”他喃喃。
“不是读。”听抬起头,眼睛清澈如雨后湖面,“是听。你心里一直在想‘能不能控制它’,对不对?所以它才告诉你这些。”
陈默怔住。他确实这么想过。作为研究院最年轻的项目主管,他被寄予厚望开发“共感稳定器”,以防网络过度扩张导致意识污染。但他私底下也怀疑:既然蓝花能唤醒记忆、传递情感,为何不能用于引导舆论?甚至……重塑信念?
他曾设想一种“定向共鸣装置”,只让特定人群听见某些声音??比如让战争双方同时听到孩子哭泣,让政客听见贫民区母亲的祷告。初衷是善的,可执行起来,会不会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净语同盟?
花瓣轻轻颤动,又浮现新字:
>“林昭曾害怕系统失控。
>叶澜曾痛恨自己是实验品。
>但他们最终明白:真正的危险,从来不是技术太强,而是人心太懒。
>懒得诚实,懒得悲伤,懒得承认自己也曾伤害过别人。
>所以我才诞生于此??不在实验室,不在数据库,而在一个没人想来的孤岛。
>因为只有孤独的地方,才能听见最真的声音。”
风忽然停了。海面平滑如镜,倒映着天空与花影。陈默感到胸口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记忆深处浮起。他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因反对政府征收土地而被捕,母亲哭着求他别再说话。那天夜里,他在日记本上写满愤怒,第二天却亲手烧掉了它。火焰升腾时,他对自己说:“沉默才是保护家人的方式。”
可现在,那股压抑了二十年的情绪竟随着花光波动一点点涌上喉头,灼热得几乎要撕裂胸膛。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说过谎。我说我爸是病死的。其实他是被带走后再没回来。我骗了同学,骗了老师,甚至骗了妹妹……因为她太小,我不敢让她背负这个真相。”
话音落下,第一滴泪砸进沙中。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而就在泪水落地的瞬间,透明花瓣边缘泛起一圈银晕,缓缓扩散至整朵花体。内部文字悄然重组:
>“谢谢你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