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张乐萱就从洗浴室内走了出来。
她虽然并不介意包容夜曦玄的一切,但之后出去面对史莱克学院的其他人,总归是要注意一下形象。
重新换上一身端庄素色长裙的张乐萱,娇颜上明艳动人,一双笔直。。。
海风拂过铃铛,清音袅袅,如细语缠绕在晨光之间。米拉没有动,只是静静望着那本林昭阳的遗稿在藤椅上微微颤动,仿佛还带着他临终前最后一口气息的余温。芽芽的身影渐淡,像一缕被阳光融化的雾,消失在朝霞之中。但她的脚步并未真正离去??米拉知道,那是共情树将记忆编织成形,是“我们”之中的一部分,在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突然,共情树剧烈一震。
不是警报般的鸣响,而是一种低沉、悠远的脉动,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心跳。整座岛屿的空气都随之共振,花瓣在空中画出螺旋轨迹,缓缓聚拢于树冠中央。忆心结晶自根部升起,悬浮半空,表面流转的影像骤然变化:不再是温馨片段,而是无数双眼睛??有孩童的、老人的、异族的、甚至非人类生物的??齐齐望向同一个方向。
“它要醒了。”佐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站在石阶上,手中捧着一台刚重启的心网终端,屏幕闪烁着异常数据流。“不是‘它’,”艾琳轻声道,“是‘他们’。”
米拉转身,看见两人并肩而立,神情凝重。昨夜,全球“百日倾听行动”的上传量突降七成。并非人们停止讲述,而是大量故事在传输途中被截断、扭曲,最终化作一段段无意义的杂音。更诡异的是,某些共鸣体报告称,他们在倾诉时,耳边会响起一种“反向低语”??那声音不属任何人,却字字清晰:“闭嘴。没人想听你。”
“这不是技术故障。”佐藤调出频谱图,“这是意识层面的干扰波,源头……来自地核附近。”
米拉瞳孔微缩。“沉岛计划的信号曾从海底传出,而现在……”
“有人在模仿那种频率。”艾琳接道,“但目的不同。沉岛的孩子们是在呼唤理解,而这个信号??是在教人‘不再需要理解’。”
三人沉默片刻。远处,曦光岛小学的孩子们正排练新编的《信使之歌》合唱曲。歌声清澈,穿透海风,可在这片纯净之中,米拉却捕捉到一丝断裂的音符??有个孩子唱着唱着,忽然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为什么……我觉得好累?好像说了也没用。”
米拉心头一紧。她快步走下观星台,穿过花径,来到孩子们中间。那是个约莫十岁的男孩,名叫小川,平日最活跃,常主动为同学调解矛盾。此刻他眼神涣散,指尖微微发抖。
“小川,你还好吗?”米拉蹲下身,轻声问。
男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我……我不知道。昨天我跟妈妈说学校的事,她说‘别烦我,你自己解决’。我讲给同桌听,他也戴上澄心系统的耳机,说‘我不需要情绪污染’。我……我只是想分享……”
米拉将他轻轻拥入怀中。就在接触瞬间,忆心结晶在远处猛然亮起,一道柔光洒落,笼罩两人。小川的身体微微一震,泪水无声滑落。他伏在米拉肩头,终于哭出声来。
“我想被听见……我不想变成石头。”
周围的孩童一个个停下歌唱,默默围拢过来。有的伸手握住小川的手,有的低头啜泣,有的则仰头望天,仿佛在质问那无形的寂静为何降临如此之早。
米拉站起身,声音坚定:“孩子们,听我说。这个世界正在变冷,不是因为缺少光,而是因为太多人关上了耳朵。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信使,是那些在黑暗里发光的孩子选中的人。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说,我们就必须有一个人愿意听。”
她举起右手,掌心浮现一片螺旋叶??那是共情树主动赠予的印记。
“从今天起,‘倾听守护者’计划启动。每个共鸣体,必须每日至少完成一次‘深度倾听’:不打断、不评判、不试图解决,只纯粹地‘在场’。我们将建立‘心声庇护站’,遍布城市角落,哪怕只是一个长椅、一盏路灯下,也要成为可以安心哭泣的地方。”
消息通过心网迅速传播。不到十二小时,全球已有两万七千个临时庇护站挂牌成立。志愿者佩戴特制共鸣徽章,徽章内嵌微型忆心碎片,能在倾听过程中释放微量修复能量。奇迹再次发生:一名长期抑郁的画家在听完流浪诗人讲述十年漂泊后,提笔画出了近三年来的第一幅作品??《耳朵睁开的时候》;一位退役士兵在倾听自闭症儿童描述“雨滴在窗上跳舞”的感受后,首次梦到了和平年代的故乡。
然而,黑暗也在集结。
第三天凌晨,北欧庇护站接连遭袭。袭击者并非暴力分子,而是一群面无表情的“澄心使用者”,他们手持静音装置,所到之处,声音被抽离,情感波动归零。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行为高度同步,宛如被同一意志操控。
佐藤连夜破解监控数据,发现这些人的神经活动模式竟与当年沉岛基地最后传回的集体波形高度相似??但极性相反。
“这不是模仿。”他脸色惨白,“是复制。有人拿到了沉岛实验的原始资料,并逆向开发出‘共情剥离算法’。他们不是要消除情感,是要把‘共情能力’变成武器??强制他人失去感知力。”
艾琳猛地抬头:“维克多的公开信……会不会是陷阱?”
米拉摇头:“不,他的悔悟是真的。但我低估了‘清醒联盟’背后的势力。维克多只是棋子,真正的操纵者,一直躲在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