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了句嘴:“拿烛火烤一烤不就行了?
我以前偷拆信件,都是用烛火烤的。”
“你懂什么?”陆隐舟白了他一眼。
“烛火烤容易留下痕迹,虽然不明显,可要是碰到心细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火斗不一样,只要掌握好温度,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最适合这种需要还原的暗信。”
说话间,燕惊鸿已经拿着火斗过来了。
陆隐舟接过,用手心试了试温度,确认了温度后,慢慢烫着信封的封口处。
过了一会儿,他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小心翼翼地将封口处挑开,从里面抽出信纸。
裴凛接过,快速扫了几眼,神色突然一怔,抬头问萧云湛:“王爷能否看懂新罗文?”
萧云湛摇了摇头:“只认识几个简单的符号,完整的句子看不懂。”
“那你就当是画,把它临摹下来,要快。”裴凛把信纸递过去,语气里满是郑重。
“这些内容很重要,到时得一并呈给圣上。”
“这容易。”萧云湛接过信纸,从旁边的案上拿过纸笔,笔尖飞快地在纸上移动。
他虽不懂新罗文,可临摹的功底极好,没一会儿就把信上的字迹完整地临了下来,连笔画的粗细都分毫不差。
裴凛这边也快看完了册子跟剩下的几封信,眉头越皱越紧。
等萧云湛临摹完,他把册子跟信纸递回给陆隐舟。
陆隐舟又将那几封信用火斗慢慢还原,翻来覆去仔细核对了几遍,确认没有任何破绽后,对着众人道:“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经跃出了院墙,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黑影,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裴知微:“爹,那册子跟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可是跟漕运有关?”
“那信主要是张叙仁跟新罗贵族的往来信件,里面提了不少江南张家联合新罗人利用漕运牟利的事。
张叙仁帮他们打通漕运的关节,而他们把‘货物’……”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略一思索道:“那些所谓‘货物’应该不只是那些少女,应该还有别的。
都通过漕运送到新罗。
而新罗贵族则给张家送了不少好处。”
“江南张家……”裴知微喃喃自语着。
没等她理清思绪,萧云湛先嗤笑一声,嘲讽道:“从咱们在官驿被拦开始……
不对,应该说从在京城的张砚之被刺案开始,这张家就一直都是那个出头鸟。
先是京城的张启峰处处阻挠查案,然后苏州城里桩桩件件都有张承业的影子,再到扬都的张叙仁暗中勾结新罗。
本王之前就奇怪,这张家的门第才在江南显了没几年,怎会如此放肆,原来竟是勾结了外邦势力,有恃无恐!”
裴知微眼珠一转,一手托着脸颊,突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看向萧云湛。
“王爷,您说跟张家同盟的那些人,他们知道张家勾结了新罗,打算借着新罗的势力甩开他们,独吞整个漕运这张大饼吗?”
萧云湛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眼底却藏着几分算计。
谢霁一看这笑容,嘴角就控制不住地抽抽,身上还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笑容他太熟了,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只要萧云湛用这种笑容看他,他就没有一次不倒大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