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完,贺泾年做了饭,自然林闪想着揽下刷碗的工作,手刚触到碗底,随之被贺泾年接了过去,“我来就行。”
她动作顿住。
贺泾年把碗筷摞高,方便拿到厨房,听到耳边上方传来声音,稍轻,微震着他的耳畔。
“贺泾年,你别对我这么好。”
林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这句话,好似一瞬间脑中空洞,涌入她回到莱沂后的记忆存留。
好像每次她和贺泾年一块,依然他照顾她,如以前那样。
长时间没有人对她好,长到林闪以为自己可以解决一切困难,明白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好意如此难得。
有时她觉得也挺好,就不用担心会失去,拥有过再失去,太痛,痛到骨骼麻觉,□□无法抵挡,失去身体的堡垒。
可是,林闪忘记自己是平凡人,生活这世间会渴望温暖,会被好意感化,所以再次降临她身上时,从而顺口地说出,她不需要的假象。
闻言,贺泾年的动作滞住连带着时间,内心被酸涩感充盈,他低着头,喉间发紧,说出的话没什么腔调:“我只是担心你把我家碗摔碎了。”
“挺贵的。”他又强调道。
他对她的好是有造成困扰吗?贺泾年心里却在想。
随即,他拿着碗筷往厨房走,离开前丢下了句:“你收拾餐桌。”
林闪愣原地片刻,才动手收拾餐桌,桌上有副碗筷落下,她走到厨房送过去。
贺泾年身姿站立洗碗池前,两手分别搭在边沿上,下颚线条紧绷,瞳孔失神地只是站在那儿,没做任何动作。
有种他不知该怎么去做的无可奈何。
林闪停在离厨房门几米远,她的心紧紧一触,自问自己是不是又一次伤害了贺泾年。
下一刻,贺泾年察觉旁边有人,转过去视线,只两秒,他走出厨房,淡淡开口:“走吧,送你回去。”
两秒,林闪足够看清他颓废的神情,连说出的几个字也显得无力,她把餐具放到厨房,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走在小区的小道上,一路无言。
贺泾年走她前面,她低着头一步步跟他身后。
相似的情景,却第一次是不一样的心情。
楼下,贺泾年站在原地,林闪登上台阶。
“对不起。”她说出自己的忧虑,很小声地诉说,“我是害怕。”
贺泾年怔然,嗓音低哑出声:“害怕什么?”
“害怕有天会消失。”这是林闪第一次把心事说给贺泾年听。
贺泾年眼神直视她,不曾移开,不放过她所变化的任何动作。
林闪听到有风声刮过,伴随沉重地一句:“林闪,不会的。”
相信我,那天不会来临。
因为对她的宠爱是他一生忠诚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