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中文

风息（第2页）

“血是什么？”风息下意识地舔掉冒出来的血珠，“疼吗？”

玉珠老实回答：“有点疼。”

风息变回小少年的样子，闷着沙哑的声音：“对不起。”

玉珠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

玉珠的血液让风息冷静下来，他抱着糖葫芦坐到篝火前，头一次没心思去理会那种能让自己开心的甜蜜。

火焰炽热，虚淮往火上架了几串烤肉，肉块滋滋冒油，风息看了，感到一种悲伤。

但他并不明白这种悲伤为何而来，于是少有地保持沉默。

妖精，动物，玉珠，兔子。风息并不能在心底里将这些词完全画上等号，但是他应该这么做吗？

他不知道。

“其实那只兔子不是我朋友。”风息看着火焰，有些无措，“我那天也是第一次碰见它……”

玉珠转过头看他，只能看见他脑袋上两只耳朵耷拉着。

“可是我还是很伤心。”风息声音低下去，他想起那只兔子的眼睛，并不是红色，而是棕色，在死去的时候仿佛还有泪水。

他也见过另一双棕色的眼睛，而那属于玉珠。

风息看着眼前在火上炙烤的肉，将肉吃进嘴里时，又在幻想它生前的模样：“他不是我朋友，可我吃了它，我是不是坏人？”

玉珠有些好笑：“你不吃肉，哪有力气去跑去跳呢？”

风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说：“我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怎么会呢？”玉珠的脸在篝火中明亮，声线平和，“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风息，你有一颗尊重生命的心，是君子才对。”

她伸手擦去风息脸上的油渍：“不要为你的怜悯之心感到羞愧。”

风息望向她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杀它？”

玉珠的回答是：“我必须要这么做。”

她接着告诉风息“死灵”的意义，要理解这个身份对小孩子来说很残酷，但是玉珠觉得欺骗和隐瞒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风息沉思良久，才终于想清楚：“阿南不是坏人。”

这件事很奇怪，有生命死去，却找不到可以怪罪的人，那其中的罪孽该如何算清？

他还不明白，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对和错去盖个戳。

那他该原谅玉珠吗？

虽然风息最后说：我不怪你，我原谅你了。

但玉珠摇头：“你不能替它们原谅我。”

她承认自己所背负的罪，叹息一声，“有些事……不原谅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