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年瞪了眼一旁笑得几乎仰倒的哪吒:“你还笑,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哪吒拂走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点头:“行,我一会儿说她行了吧?”
池年咬牙:“才放手让她做,就来这一出……就等着我和西木子给她收场。”
哪吒闻言,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那你说说,要怎么给她收场啊?”
池年脸色难看了半天,在哪吒的目光中烦躁地揉了一把额前的头发。
“……写两篇检讨给我得了。”
哪吒又爆发出笑声来。
池年是说一不二的,等哪吒慢悠悠晃到龙游会馆,推开玉珠的房门,她已经在左右开弓,着手准备写检讨了。
右手写的字尚且能够认得,左边的纸张上纯粹是鬼画符,师从的应当是茅山的那群道士。
“池长老要我写检讨。”玉珠顿了一会,有些告状的意思补充道,“每份两千字以上。”
西木子觉得池年既然罚过了,那他也不必要再去做个坏人,毕竟又没死人,意思意思得了。
于是他轻松地推开玉珠的门,抬眼就看见哪吒挥斥方裘,甩着毛笔龙飞凤舞一通。
最终池年得到了两份检讨,第一份笔迹工整,情真意切地表示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万分的愧疚,以及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犯,求池长老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了。
第二份就两个字:“怎样?”
池年看着,“啪”地一声把那两张纸拍在桌上,内心发誓再也不要给这对师徒好脸色。
西木子则是注意到了另一件事,一件非常小,非常不值得一提的事。
梁远看玉珠的眼神里藏着些东西,西木子是这世间第一个察觉到其间隐秘的妖精。
他很想告诉那个人类:那种感情是不明智的,是绝对无法传达给玉珠的——不是因为她不懂,而是因为她将此看得太淡。
爱情确实是很美好的东西,西木子向来不否认,但是对于南玉珠来说,还有许多感情存在,没有一种要比爱情低贱。
要去祈求她的爱,不必费太多力气,但是须得接受一种现实:得到的也不会是希望中的模样。
西木子靠在墙角想得出神,却在梁远经过时,不咸不淡地适时开口:“人妖殊途,不可同归。”
梁远诧异地看过来,西木子则挂上了一幅无可挑剔的笑容:“听说梁小兄弟是进士,不知可否为我答疑解惑一番——”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爱情是一场骗局,来去之后,西木子每回都有上当受骗之感。
他乐在其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但偶尔,他会想起玉珠的眼睛,觉得她才是那真正的多情之人,为每个人备上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没有一丝假意。
西木子静静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份,觉得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