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麻子这种在三教九流中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精,又岂是这么容易被糊弄的?
他根本不上当,反而借着酒劲,一把抓住了陈凡月的手腕。
他的手掌粗糙而油腻,像一把铁钳,让陈凡月感到一阵恶心。
“送我出门?”王麻子凑到她耳边,酒气和口臭熏得她一阵反胃,他恶狠狠地低声威胁道,“少他妈跟老子装蒜!立刻!给老子找个没人的地方!不然,我现在就站在这院子里,大声告诉所有人,你以前是花满楼里最下贱的女奴!”
“女奴”两个字像毒针一样刺进陈凡月的耳朵里,让她浑身一颤。她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中的怒火与杀意。
她没办法。
这个男人的威胁,精准地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不清楚对方究竟掌握了多少关于她的信息,但仅仅是“花满楼”这三个字,就足以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不能杀他。在这里动手,暴露的灵力波动会立刻引来岛上星岛修士的注意,到时候她将插翅难飞。
她也不能声张。一旦事情闹大,无论真假,她的身份都会受到怀疑,张府是肯定待不下去了,而整个五星岛,恐怕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权衡利弊之后,陈凡月选择了暂时的隐忍。她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认命般的空洞。
“……请跟我来。”她低声说道,然后挣脱了王麻子的手,转身朝着后院深处走去。
王麻子得意地跟在她身后,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那随着走路而摇曳生姿的丰满臀部上流连。
陈凡月将他带到了后院最偏僻的一间柴房。这里堆满了杂乱的木柴和废弃的农具,空气中弥漫着木屑和尘土的味道。
王麻子一进屋,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那张唯一还算干净的、铺着干草的简陋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像个审判官一样看着陈凡月。
陈凡月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关上门,转身,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他,一言不发。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不承认?
对方既然敢如此笃定,必然有他的依据。
暗中杀了他?
风险太大,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一个能让他永远闭嘴,又不会暴露自己的方法。
就在她苦思对策时,王麻子率先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再是醉醺醺的,反而带着一种审问犯人般的锐利。
“说!你暗中潜入五星岛,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凡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样子竟然一点都没变。说!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
陈凡月心中猛地一惊。
他不仅知道自己的过去,竟然还知道自己是修士!
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四十年前就已经盯上自己了!
这个凡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事到如今,一味示弱只会让他更加得寸进尺。
陈凡月决定赌一把,她硬着头皮,抬起下巴,眼中迸发出一丝凌厉的寒光,冷冷地回答道:“我可是结丹修士!你最好想清楚,要是敢乱说一句话,我立刻就能让你人头落地,神不知鬼不觉!”
她试图用修为来威胁这个凡人。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王麻子这个一介凡人,在听到“结丹修士”四个字后,脸上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慌。
他反而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结丹修士?嘿,我见得太多了!星岛的结丹修士浩若烟海,六长老他老人家的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你一个反星教的内奸,偷偷摸摸地潜入五星岛,必然是想图谋作乱!”
“反星教内奸”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让陈凡月彻底慌了神。她立刻急声辩解:“我不是反星教的人!你……你怎么能凭空污蔑我!”
“污蔑?”王麻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和猥琐,“你他妈还跟老子装!你若不是反星教的人,四十年前,他们为什么能知道水牢的位置,救你这么一条快要被男人玩烂的母狗出去?!”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陈凡月的心上。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她也没想过不倒仙人是如何施救于她。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一个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狭小的柴房里回荡。陈凡月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她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王麻子甩了甩发麻的手掌,猥琐地笑道:“嘿嘿,刚才在席上酒喝得太饱了,憋得慌。看来,还得请仙子帮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