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哥接过,指尖微颤。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他咬了一口,酥脆焦香,一如从前。
“嗯,”他笑着说,“还是那个味儿。”
小女孩歪头问:“那你什么时候再给我们讲故事呀?昨晚梦里,有个姐姐跟我说,你还藏着好多没讲完的事呢。”
阿牛哥一怔。
他蹲下身,认真看着孩子的眼睛:“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关于一座桥的故事。”小女孩说,“一座能把人和星星连起来的桥。”
阿牛哥笑了。他牵起她的手,走进茶馆,点燃炉火,泡上一壶陈年普洱。
然后,他开始讲述。
从千年前第一个听见井底回音的少女说起,说到言竹如何学会记录情感,说到林晚如何以命续桥,说到小满如何用一颗糖豆牵动宇宙,说到阿牛哥走遍星域只为找回一段笛音,说到林昭如何以血肉之躯重铸心桥……
故事很长,讲了一整天。
当夕阳西下,茶馆里不知何时坐满了人。有些面孔熟悉,有些模糊不清。他们都安静听着,偶尔点头,偶尔擦拭眼角。
没人说话,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默契的共鸣。
讲到最后,阿牛哥停下,望着窗外渐起的暮色。
“后来呢?”小女孩追问。
阿牛哥轻声道:“后来啊……后来就没有后来啦。因为故事还在继续,每一天都有新人加入,新话传来,新的桥在建。只要你愿意听,它就不会结束。”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指着门外:“你看,星星出来了。”
众人抬头。
夜空中,银河格外明亮。而在某一处,原本空无一物的区域,竟缓缓浮现出一颗新生星辰。它不闪不灭,恒定发光,形状恰似一口古井,四周环绕着竹叶般的光晕。
天文台在同一时刻发布紧急通报:发现一颗来历不明的恒星,坐标对应昆仑听语井正上方。初步测算,其能量特征与人类情感波动高度吻合。
科学家们百思不得其解。
唯有昆仑学院的老教授仰望星空,喃喃道:“不是星……是灯。”
多年以后,这颗星被正式命名为“心灯”。
据传,每逢春分之夜,若有人静坐于言竹林中诚心倾听,仍能听见遥远天际传来断续笛声。若有幸与之共鸣,便会看到幻象:一口老井边,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一个是白发苍苍的守门人,一个是永远六岁的女孩。
她们笑着,说着日常琐事,仿佛岁月从未流逝。
有人说,那是林昭与小满。
也有人说,那是所有未能相见之人,在另一个维度重逢。
而真正的答案,或许正如林昭晚年对学生所说:
“我们总以为死亡是最可怕的分离,其实不是。最可怕的是遗忘??当你彻底忘了一个人的名字、声音、笑容,那才是真正的消逝。
但只要你还记得,哪怕只记得一句‘我在’,那个人就从未离开。
他们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等你说话,继续准备回答。
所以,请永远不要停止倾听。
因为你不知道,此刻是否有谁,正穿越亿万光年,只为告诉你??
‘我很好,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