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成了血,红与白成了唯一色彩。
赵清姿捂着嘴,浑身发抖地看着这一幕,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温行舟半点未看地上七窍流血的尸体。
他略微抬起下颌,发丝沾着冰雪,平平无奇的浅青色宗门服在他身上落拓蕴藉,融入雪中。
伸出指尖,轻轻捻着落在上面的雪花,低声叹息:
“可惜了。”
不知是在可惜雪被他染脏还是没人欣赏这幅雪景。
赵清姿回想这一幕,总觉得温行舟似有若无地瞥了她一眼,久而久之,成了梦魇,惶恐不安。
但好在温行舟很快便离宗历练,并不常在宗门。
今日见到他,着实胆颤心惊,听闻他明日便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连头也不敢抬,害怕让他记起了什么。
“清姿,清姿。”
耳边有人呼唤。
赵清姿霍然回神,看见同伴奇怪地注视着她。
她尽力笑问:“怎么了。”
“喊你半天了,想什么呢?”
赵清姿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没睡好。”
同伴怀疑地看了她一会。
赵清姿匆忙打断她。
“什么事啊。”
“方才周师兄告知我们要去为千浪幻境开启前做些准备,你的状态可以吗?要不我和他说换一个人?”
她担忧问。
赵清姿心里一暖。
“不用,我缓缓就好了。”
*
全穆在屋内端坐调息。
玄清宗为大选弟子准备了休憩的寝屋,四人一间,现在时间还早,另三人或许应在比试,还未回来,只有他一人在里面,倒是方便了他。
这几日皮肉之伤倒无所谓,尚能承受,但突然的经脉阻塞却让他无可奈何。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使之畅通,就像被人用手掐按,用碎石遮挡,如若他用蛮力冲破,反而引起更深的痛楚。
也不知明日是否能突破千浪幻境。
听闻有许多人都在这一道上失败,甚至从此再也不能施法。
玄清宗大选第二关便是进入千浪幻境,此境能放大入者的内心恐惧,入者必须有坚定的心智才不会为之蛊惑,看透幻境击破后离开方可视为通过。
第一道是身,第二道是心。
修道之人,缺一不可。
全穆尚在思索明日之事,敲门声响起。
“全道友,在吗?”
是一道女声。
全穆收回思绪,忍着疼痛起身开门。
门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