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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城之行群体(第1页)

祝洵把张小阳手里的绳子一寸一寸抽出来,坚定地说道:“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不认可的话就不要说,不要为了合群,为了融入,为了莫须有的认可,做了背离自己初衷的事情!”

张小阳眼眶赤红:“可是,我们都困在这里,如果我不跟着威哥,我会被排斥,如果我说那伤不会传染,我会死的,如果我不把你们解决掉,让其他人怀疑这伤不会传染,那,我还是会死,我怎么都会死……我不想死……”

群体是微妙的囚笼,每个人都自甘进入不愿离开,哪怕进入是死,离开也是死。

祝洵看着张小阳总觉得像看到了姚凌,得告诉他这世上有能做自己又活着的法子。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这伤不是瘟疫,也不会传染……那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止你一个人这么想,那么多人都接触过受伤的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受伤,但是他们都像你一样害怕,所以都不敢开口。”

“这个密闭又没有出口的密林中,其实不仅在威哥举的很高的锄头下,有可以聚集的群体,你们这些不敢开口的人也是群体,你不用一定要融入那个你根本无法认可的群体,因为,你自己就是组成群体的个体。”

张小阳好像没听懂,但是至少眼中的焦躁平息了一些,他回神间把手中最后一段绳子也松开了:“我不想杀人的,我没想杀你,我昏头了,我……”

威压会给恐惧带来从恶的驱动力,祝洵并不意外,反而把这种情绪及时有效发泄出来,才能更好校正,让未知变为某种程度上的已知,才能让恐惧消亡,威压才会无处下手。

“张小阳,密林被北越人使了幻术,我们之所以出不去是因为我们被眼前的幻境迷惑,在自发的转圈而不知,而那些伤口是幻丝带来的,可以理解为一种很细很细看不见的绳子……”祝洵循循善诱,把自己对幻术的理解用一种粗潜的语言解释给张小阳听。

两人又返回了柴房,在路上张小阳表示自己隔壁的另一个小哥也曾对他暗暗表示过怀疑,他想让那小哥也听听祝洵讲的这些话。

结果两人刚到柴房外,就看到大黑挟着威哥,把他的脸按在地上,他的手上粘满了血,显然不是他的也不是大黑的,祝洵有些慌张的往屋里其他方向看,刘海心口中了一刀,血正没有节制往外喷涌,顾小枫斜在一旁,看起来身上没有新的伤口,他一边支着刘海,一边护着身后。

祝洵才意识到顾小枫身后还藏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杰阳城内的宝珠,祝洵一时想不通眼前的情景。

刚才她离开前与顾小枫交换了眼神,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对威哥会来袭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祝洵带张小阳出去,一方面是为了去看看幻境的模样,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暂时把张小阳和可能会来的威哥分离开来。

祝洵忖度过,屋里还剩下大黑,虽然需要庇护两个伤号,但也会有余力去对付威哥,可是这宝珠又是从哪跑出来的。

顾小枫看出了祝洵眼中的疑问:“宝珠,宝珠她说她想明白一个问题,所以想来找你,一路跟着来到靖城,又听靖城封城的人说什么石莲山,她就摸到了密林……而且刚才我和她对了下她来的路线,她没有经历过什么幻境,我不确定她是没意识到,还是真的能通过一些方法走出幻境,毕竟她识路寻痕都非常厉害,你也知道的……”

“然后,这个威哥就冲了进来,刚才太乱了,我和宝珠被威哥的冲势强分开了,大黑去按威哥,可这威哥疯长出许多胆气,凭空就要把刀扔向宝珠,幸亏刘海及时……”

刘海吐了口血沫子出来:“这狗玩意儿要不是我中毒了,他能奈何得了我!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这不是……不是顾小枫说的什么逞强,也不是看不起宝珠,唉呀,我也不知道了,随便吧,我这辈子都没想明白的事,临死这会也不指望能说清楚了。”

“但是,祝洵,我……我想对你再说一句话,不是,几句话,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你们刚入营时,扒的是顾小枫的衣服,而不是你的……但现在最后悔的事却是,不能活着看到你身份公开的那天。”

宝珠从顾小枫背后探出头来:“扒衣服的人就是你,可是,你……”

顾小枫蹙了下眉:“身份……公开……”

刘海觉得自己词不达意,连忙又气喘吁吁说道:“不是……不是想扒你衣服,我只是想,要是能早点去想有些事情,可能就能想得更清楚一些,现在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刘海是笑着闭上眼睛的,祝洵上前探了下他的脉门,已经没有生机,离近一些看才发现,刘海的身上已经有了许多乌青的痕迹,很明显的中毒迹象,这个比起伤口是划伤,能更明白地佐证根本不是什么瘟疫,可是,一般人只是谈虎色变,又怎么会离近观察什么呢。

大黑手劲很大,已经把威哥压制到意识模糊,但柴房外的天确实更加清亮了一些,有些人出门闻到了血气,便惊恐地围在远处探寻着,也有人在嘀咕威哥在哪里,得靠他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张小阳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权威不可一世的威哥被压在地上不成人形,有可能能破除幻境的小女孩,因为这个能力被威哥赶尽杀绝,以及身体力行证明自己没得什么瘟疫而是中毒的大胡子男人,再加上今晚祝洵给他解释的一切。

心中岌岌可危的理论本就是靠自我说服才勉强支撑,如今有了更有说服力的,前者当然是毫不犹豫轰然倒塌,重塑人最好的方法便是用一个新的内涵充斥进来。

他着急忙慌地冲出柴房,对着大家喊道:“没有瘟疫,没有传染病,从来都没有,我活下来不是因为我杀了小月,是因为这种伤口本就是最简单的划伤,根本不会传染,她是中毒而死的,毒是北越人下的,但是现在不用怕了,郭守将派人来救我们了,把北越人都打跑了!”

初闻这样的声音,其他人还有些错愕,但慢慢地就有人缓缓站出来。

“其实,我也接触过受伤的人,但是我没有杀他,我一直害怕我会死,好几天都吓得吃不下睡不好,但是,但是我一直没事……”

“你怎么之前没说过?”

“威哥,张小阳都是杀了人才没被感染,我哪敢说,我怕你们把我杀了……”

又有人悄悄站出来:“其实我也接触过……”

“那个,最早葛大叔伤的时候,我去看过他,但是后来变成那样了,我也根本不敢说了,就当一切没发生。”

“说起来,我好像也接触过葛大婶……”

“……”

“那如果真的不会传染,威哥又为什么要杀别人呢?”

“对啊,我哥和威哥一起出去找路,却被他杀了,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瘟疫传染,我不能接受……”

人群中一时群情激愤,刚才还因为血气不安想找威哥的人,变成了要找他讨个说法。群体时分时合,最易从共感的情绪中孕育出可怕的力量,威哥过去就是利用大家的恐惧获得了掌控权,现在又因为大家的愤怒受到了反噬。

祝洵在过往中一直因为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渴望某些力量,如今却有些望而却步,她渐渐感受到一些微妙的失控,倒不是异变的民意,而是站在高处后,又有多少人能在力量的推动下,不因为陶醉掌控而逐渐迷失呢?

郭晋春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一直有外部压力,可威哥身处这个密闭的小空间,一家独大后,那种膨胀的感觉更为纯粹,纯粹到宁肯永不离开幻境也不想,甚至要拼死对有可能破除幻境的宝珠下死手。

权势是个可怕的东西,很多人想要到哪怕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去,更何论其他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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