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锦祥阁内仍然是一片唉声叹气。
各种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锦祥阁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味道。
像是世界毁灭一样。
沈瑜迟却一点不慌,他转头看向安紫清,话语中带着玩味:“看来我们上元节许下的那个‘愿世界和平’的愿望,完不成咯。”
安紫清一阵无语:“……你还真把这种愿望当真?”
沈瑜迟大笑了几声,道:“没有,没有。”
他突然盯着安紫清:“这什么狗屁陈词,是你想出来的吧?”
安紫清:“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沈瑜迟缓缓凑近,语调上扬:“我们这位先生墨守成规,不会想出什么新奇玩意儿的。就算其他人想到,也不会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事干,对吧?也就你,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觉得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是你。”与沈瑜迟的语调形成对比,安紫清的话语平淡,却一针见血。
“哎,但是我知道,我可没有弄这个结业陈词的事儿,那就只能是你了。”沈瑜迟理直气壮,也不知为何,就是一口咬定这个建议就是安紫清提出的。
——虽然,的确是她提出的。
安紫清没注意,一不留神说出了现代用语:“你整天theone我干啥?”
沈瑜迟莫名其妙:“什么得完?”
他注视着安紫清,快速入戏,眼中荡起几分悲怆的意味:“你说……你得完了?啊……怎会如此呢……”
“我分明说的是你得完了……”安紫清也不解释theone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是同样故作惋惜状地看着沈瑜迟。
沈瑜迟此刻的表情也瞬间和锦祥阁内的其他人一样生无可恋:“那就一起完吧。”
待先生走了出去,锦祥阁内的所有人,除了沈瑜迟和安紫清,都把那个“不知名的提出要写结业陈词的人”用着各种花式语言骂了千百遍。
沈瑜迟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声。
安紫清也笑了。
这种骂声她以前听得很多,只是以前大家骂她向来是直呼其名。
这会儿大家不知道是她,但是安紫清知道他们这么骂的是自己……就是,莫名地很有喜感。
沈瑜迟饶有兴致地轻声问她:“听着别人骂自己,很有趣吗?”
“是啊,挺有趣的。”安紫清笑着。
她一眨眼睛,很快揪出了一个词:“不过,他们都是我的友人——我们大家同窗一年,总是有感情的。他们不是‘别人’。”
“至于你说的,外面的‘别人’骂我,以前确实,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哪根筋搭错了,真的有段时间觉得很好玩……可能也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不过如今,还好吧。我现在可不觉得好玩,以前的我是傻子。”
短短的两句话,牵动着沈瑜迟的思绪。
是啊……从前,某些人骂紫清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如今是真的好了许多。
没有人再会无缘无故地对她恶语相向了。
沈瑜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会见证一段历史了。
此时他走到台前,问道:“各位,想知道结业陈词是谁提议的吗?”
吵吵嚷嚷的大家突然就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