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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恶灵附身（第2页）

“你知道吗？”我说，“红水银怕冰，也怕火。但它最怕的，是两者相遇时产生的‘逆炼反应’。”

男人瞳孔骤缩：“你不会??”

轰！！！

枪响的同时，灯架崩断，油火倾泻而下，恰好落在他脚边。那一滴红水银瞬间引爆，火焰如毒蛇窜出，沿着墙壁上的液痕疯狂蔓延。更可怕的是，我剑上的寒气也随之扩散，冷与热在密闭空间内激烈碰撞，形成诡异的能量漩涡。

红水银开始结晶化，却又在高温中再度汽化，反复循环之下，竟催生出一种前所未见的紫色雾霭。

“这是……反炼金云？！”男人惊恐大叫，“不可能！这种平衡态根本无法人为触发！”

“你说得对。”我退至角落，护住昏迷的亚瑟，“这不是人为的??是无数牺牲堆出来的必然。”

紫色雾气弥漫开来，凡是被其笼罩的鬼影皆发出凄厉哀嚎，连带着男人的身体也开始崩解。他的皮肤龟裂，血液逆流回心脏，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你会后悔的！”他嘶吼，“西伦会找到你！?会把你变成永恒的祭品！让你亲眼看着所爱之人一个个腐烂、哀嚎、求你赐予死亡却不得！”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看着他一点点融化，像蜡烛般滴落成一滩腥臭黏液，最终被紫色雾气吞噬殆尽。

当一切归于寂静，地下室只剩下燃烧殆尽的残火与刺鼻气味。我蹲下身，轻轻抱起亚瑟。

他已经没有了呼吸，胸口几乎停止起伏，但左手仍紧紧攥着一块金属碎片??那是左轮枪的击锤零件。

“你还记得它。”我低声说，“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我将他背起，走向出口。每走一步，身后温度便降低一分，冰晶顺着足迹生长，封住了所有残留的红水银痕迹。这是【冰汽律令】之一：净化之后，不留余烬。

推开铁门的刹那，晨光刺入黑暗。

外面是废弃监狱的庭院，杂草丛生，铁网锈蚀。远处，钟楼敲响六下，宣告新一天的开始。几个巡逻的守夜人远远望见我，立刻举起火把，却没有靠近。

他们认得这件紫边白袍。

也认得那柄双管霰弹枪上的十字铭文。

我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地下囚室的方向。那里已被一层厚厚的坚冰覆盖，仿佛一座天然墓碑。

“兰瑞死了。”我对着风说，“雅各布也死了。亚瑟……也许快了。”

但我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红水银为何出现在地下监牢？谁将线索放在酒鬼桌下？所谓的“西伦”又是何等存在？这些问题像藤蔓缠绕在我心头，越收紧，越清醒。

更重要的是，艾尔德里奇为何要把这把左轮交给我？他明明知道，一旦使用超过三发【红雾】子弹，使用者就会陷入幻觉甚至精神崩溃。而亚瑟，竟然撑到了第六发。

除非……

除非他根本不是靠意志坚持下来的。

除非，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支撑着他。

我低头看向亚瑟胸前那道旧伤??位于心口偏左，形状呈鹰爪状，据说是多年前一次任务中被某种未知生物抓伤所致。此刻，那伤口边缘竟泛起淡淡红光，如同沉睡的烙印正在苏醒。

我忽然想起古籍《深渊谱系》中的一句话：

“血鹰非刑罚，乃觉醒之仪。凡承受烈焰焚身而不死者，终将成为衔火之使徒。”

难道亚瑟……已经被选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