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只是将亚瑟扶起,背在背上。
“你们要的,是我。”我说,“放他走,我自愿随你们回地九层。”
“交易?”他冷笑,“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一个已经背叛教会的人?”
“我不是背叛。”我缓缓站直,寒气自体内汹涌而出,整座修道院开始结冰,墙壁、天花板、地板,皆覆上厚重冰壳,“我只是选择了该守护的东西。”
风暴骤起。
我猛然跃起,长剑划破空气,一道百米长的冰刃凭空成型,自屋顶斩落!陶瓷铠战士仓促举盾,却被冰爆冲击掀飞出去,钉锤脱手,砸入石柱迸出电火花。
我不给他们喘息之机,左手掏出一枚水晶瓶,摔在地上。【极渊雾种】瞬间释放,浓稠白雾弥漫全屋,遮蔽视线的同时,也在侵蚀金属与电子元件。
趁着混乱,我抱着亚瑟冲向后门。
但刚踏出一步,地面突然塌陷。
一道漆黑裂缝凭空出现,宛如深渊张口。我猛蹬墙面借力翻跃,险险避开,却发现那并非陷阱??而是某种空间撕裂现象!
“空间锚定启动。”身后传来冰冷机械音,“目标锁定,准备传送。”
抬头望去,天空竟浮现出巨大的齿轮虚影,缓缓旋转,投下阴影笼罩整片修道院。那是【枢机之眼】,传说中的轨道兵器,能在局部区域实现短暂的空间冻结与强制迁移。
他们要强行带我们走。
不行。
绝对不行。
我咬破舌尖,鲜血滴落在剑柄上的宝石。刹那间,一股古老而暴烈的力量自血脉深处苏醒??【冰汽始祖之血】,唯有每任执剑主教在生死关头才能唤醒的禁忌之力。
“以吾血为引,唤北境之风,凝万古之寒。”我低声吟诵,声音却如雷霆滚过天际,“今我立誓:凡阻我归途者,皆葬于永冬!”
整片大地为之震颤。
以我为中心,半径三百米内的一切水分瞬间结晶,草木化作冰雕,泥土冻结成岩,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如浆。那道空间裂缝在冰晶侵蚀下迅速崩解,齿轮虚影也开始扭曲破碎。
枢机战士们惊骇后退,他们的装备无法抵御这种级别的低温侵蚀。
“这不可能……你还没完成【终焉洗礼】,怎能调动始祖之力?!”审判官怒吼。
“你们只知道规则。”我一步步向前,脚下每一步都冻结一片土地,“却忘了……冰汽教会的真正信条??”
剑光冲天而起。
“??守护,高于服从!”
一剑斩下,冰龙咆哮而出,贯穿三名陶瓷铠战士,将他们冻结在半空,形同冰棺。审判官狂吼着发动【窥视之瞳】,试图看穿我的灵魂弱点,却只见一片雪白??我的意识已被冰封保护,情感压缩至绝对零度,不留一丝破绽。
他绝望地举起钉锤,砸向地面,欲引爆埋设的地脉共振器。
但我更快。
枪响。
【寒银之泪】的最后一发子弹穿透他的左膝,紧接着剑柄重击其后颈,将其击晕。
寂静重新降临。
修道院大半已化作冰窟,唯有祭坛所在的房间尚存一丝暖意。我靠着墙滑坐下去,呼吸粗重,嘴角溢出鲜血??动用始祖之血的代价远超预期,内脏正在龟裂,血液近乎凝固。
亚瑟仍伏在我背上,体温低得吓人,但心跳尚存。
“撑住了……”我喃喃道,“再撑一会儿……”
远处,警报声渐弱,显然剩余敌人已撤离或丧失战斗力。这场冲突虽短,却足以震动整个枢机会高层。不出三天,通缉令便会贴满全城,我的名字将被列入“最高威胁等级”。
但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亚瑟还活着。
我艰难起身,拖着他走入地下室密道。那里有一台老旧的传送阵,连接着北方雪山深处的一座废弃教堂??冰汽教会最初的诞生之地,也是唯一能进行完整【净魂仪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