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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凝视深渊（第1页）

男性，30-55岁之间，身高6英尺，身材适中，短胡子，南部口音。

这是雷恩给出的信息。

前面几项都符合拉塞尔教授的形象，短胡子和南部口音不符合。

但胡子是可以养可以作假的，至于口音…。。。

西伦站在主教公署顶层的观星台，手中紧握那份泛黄的地质图。晨光如刀，割裂雾霭，照在他脸上却未带来丝毫暖意。他已整夜未眠，脑海中反复回放亚瑟临昏迷前那句低语：“倒悬的钟楼……冰做的钟摆。”每一个字都像钉入骨髓的寒针，刺向一个被刻意掩埋百年的真相。

格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信使已经出发前往总督府，但雷恩大人近来行踪诡秘，三日前调走了城防军七成兵力，名义上说是清剿北方流寇，可情报显示边境并无异动。”

西伦没有回头。“他在拖延。”

“您确定要亲自赴约？钟窖那种地方，一旦封闭通道，连回撤的路线都会被冻结。”

“我不是去谈判。”西伦缓缓卷起图纸，用银线封缄，“我是去斩断源头。”

玛蒂尔达此时推门而入，肩上背着共振器的携带箱，脸色苍白却坚定。“我昨晚重校了灵脉频率，发现了一个异常点??卡伦堡地下三百米处存在持续性的能量波动，周期恰好与城市蒸汽管网的压力起伏同步。这不是自然现象，是人为调控的节律，就像……心跳。”

西伦眼神一凝。“你是说，整个城市的供能系统，其实是在为某种仪式供血？”

“不止如此。”她打开仪器面板，调出一组波形图，“你看这个峰值，每十二小时一次，强度递增。如果趋势不变，今夜子时将达到临界值，足以撕裂现实与霜渊之间的屏障。”

格林倒吸一口冷气。“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在那之前阻止它，第七个祭坛点亮的同时，门就会彻底敞开？”

“不。”西伦低声说，“门早已半开。我们只是还没看见里面的东西走出来。”

正说话间，窗外忽地掠过一道黑影。一只机械乌鸦拍打着铜翼撞进观星台，落地时关节发出刺耳摩擦声，随即口吐一段加密语音：“北区管道群发生连锁爆裂，三号主阀冻结，工人报告听见井下有钟声……重复，听见井下有钟声。”

玛蒂尔达猛地抬头。“那是不可能的！地下没有钟楼结构，也没有任何报时装置！”

西伦却已抓起长袍。“不是钟声，是共鸣。有人在唤醒它。”

他们迅速集结了一支小队：四名全副武装的沉默者，两名技术部工程师携带着便携式红水银发生器，以及玛蒂尔达本人。马车再次驶出公署，这一次直奔城东废弃的排水枢纽。沿途街巷静得出奇，连流浪狗都不见踪影。路灯的光晕中飘着细碎冰晶，像是看不见的呼吸正从大地深处渗出。

抵达现场时，井盖已被掀开，一股浓烈的寒气喷涌而出，瞬间将周围石板染成霜白。一名幸存的工头跪在旁侧，双手冻得发黑，颤抖着指向深井：“我们……我们挖到了东西……铁链……很长的铁链，一直往下……还有声音……有人在唱歌……”

“什么歌？”西伦问。

“听不清……但每个音符都让我想起死去的亲人……”

玛蒂尔达架起共振器，蓝晶剧烈震颤，指针疯狂旋转。她咬牙读数：“下方有一具高密度灵魂聚合体，活性极强，且具备自我意识……它在试图与地表生命建立连接。”

西伦蹲下身，伸手探入井口。指尖触及空气的一瞬，皮肤立即结出薄冰，剧痛钻心。但他没有收回手，反而闭眼感知??那一刹那，他“听”到了。

不是耳朵听见，而是颅骨共振。

一段旋律，缓慢、古老、带着金属锈蚀般的质感，在他脑内响起。

**咚??**

像是钟摆晃动。

**咚??**

又像心脏跳动。

**咚??**

每一次震动，都伴随着一个名字浮现：巴纳比、山姆、亚瑟、罗根……甚至包括他自己。

“他们在名单上。”他睁开眼，声音冰冷，“所有接触过仪式核心的人，都被标记了。这不是随机袭击，是一场精准的灵魂收割。”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汽笛。那是近卫军紧急集结的信号。格林通过通讯怀表接入频道：“主教！罗根带队突袭难民区中心棚屋，发现地下密道！里面有大量冰化尸体排列成环形阵列，中央立着一座小型钟雕，钟面上刻的是……您的家族徽记！”

西伦瞳孔骤缩。

维斯特家族百年来世代служ教会，从未涉足邪术。可那枚十字齿轮纹章，确确实实出现在仪式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