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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和你的朋友还想在附近逛逛，可以先把东西放在这里。下午四点之前过来拿就好，”古董店老板说着迟疑地默了半拍，朝着铺子深处疑惑地看了一眼。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到阿利雅的身影。

多里安低声和店主交代了几句，朝着货架深处走过来。

阿利雅转过身，顺手拿起一本布面精装百科全书分册，翻阅起来。

几乎是下一秒，多里安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你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么？”

“随便看看，”她把书插回原位，转过身，“搞定了？那么我先出去，你再在这里和老板聊几分钟再走。”

多里安抬起半边眉毛，他显然觉得她这谍战片风格的谨慎规划并无必要：“就算被人目击到和你在一起也没什么。和异性朋友一起游览观光又没有犯罪。”

阿利雅没接茬，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记得刚刚路过的那家冰淇淋店吗？邮局对面那家。我在那里等你。”

他像是要蹙眉，但最后只低低呼了口气，脸颊顺势在她掌心蹭了一下：“好吧。”

“我会给你留一口你喜欢的味道。”

多里安最喜欢开心果口味，阿利雅又另外要了柠檬味拼成一份双球冰淇淋。

冰淇淋店门面狭小，没有座位，她就在沿街店铺展开的遮阳棚下徘徊，时不时停下来挖一小勺冰淇淋送进嘴里。

坚果的醇香与柠檬的清爽调和，这么交替着吃完全不会腻。阿利雅的心情却没有因为甜品完全恢复轻松愉快。没过多久，多里安就追了上来。

阿利雅看了一眼他提着的结实购物袋，面露疑问。

“一天里去两次同样的地方，仔细想想确实不太明智。”

她不觉松了口气：“你终于意识到这点，很让人欣慰。东西如果都买齐了的话……我们今天先回去吧？”

“也可以。”多里安稍作确认，找到停车点所在的方向，顺手把阿利雅背着的另一个帆布袋子也接过去，理直气壮，“我的手都忙着，但我也想尝一口冰淇淋。”

意图昭然若揭。

阿利雅没能压住唇角的弧度，睨他一眼，挖了一勺开心果冰淇淋喂到他嘴边。

多里安略微俯身，笑吟吟地含住小勺子，眯着眼品味了半拍。

“这口是我至今为止吃过的最棒的冰淇淋。”他一本正经地宣告，眉眼间却都是笑意。

让舌尖滋味变得美妙的东西，与冰淇淋的配方和原料无关。

两人转入较为清静的住宅区域，阿利雅不觉松弛下来，抬手又喂了多里安一口冰淇淋。

“那么是这一口美味，还是刚刚那一口好吃？”她刁难道。

多里安扬起眉毛还没作答，她忽然压低装饰性草帽，越过自己的肩膀回头望了一眼。

刚才短暂的一瞬间，被窥探的微妙紧张感沿着她的脊柱攀升。亨利案庭审的那两年高强度媒体追踪的磨砺之下，她硬生生习得了一种动物直觉般的本能，对于注视和镜头分外敏感。

但映入阿利雅眼帘的是阳光灿烂的曲折林荫道。

大概是刚才太过紧张催生的错觉。

即便是错觉，至少有一件事确凿无疑：

至少现在，无论她与多里安之间缓慢生发的脆弱联结该如何定性，她都不希望它过早曝光在镁光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