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床帷,不由思考:我昨日为何要鬼迷心窍?
都怪陆衍亭。
虽浑身酸软无力,可顾辞盈也不想就这么躺着,她撑着胳膊坐起身来,神情麻木。
陆衍亭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顾辞盈,有些呆滞地坐在床上,凌乱的发丝也没去整理,看他进来的那眼神……
陆衍亭:嗯,杀气十足。
他咽了下口水,赶在人发作前,飞快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你醒了,怎么自己起来了,要不要再躺会儿?”
“不-必。”顾辞盈挥走了陆衍亭就要来帮忙的手,慢悠悠地穿上外袍。
一切都看起来游刃有余,如果没有刚踩下地时的那个踉跄的话。
陆衍亭一直站在她一步之外,看着她的动作,比往常都要慢些,想必是有些不适。
“我给你买了馄饨,上次来上京的时候看你爱吃,还是热的。”
他等着顾辞盈“纡尊降贵”地坐下,献宝似的打开食盒,酸辣鲜香味瞬间溢满整个房间。
等到她拿起汤匙,沉默地将馄饨放进嘴里,他才试探着靠近,伸手环住她的腰。
“好吃吗?”
“还行。”
陆衍亭暗自松了一口气:还愿意理人。
于是他继续问:“好些了吗?”
顾辞盈看了他一眼:“呵。”
当夜。
“我再也不敢了,真的。”陆衍亭站在门外,十分诚恳,“真的。”
“不敢什么?”
“不敢……咳,下次一定听你的,不胡来了。”
“哦。”顾辞盈站在门口与他对峙,听闻此言也并没有退后让他进屋。
“外面冷,我们进屋说吧。”
“现在人间正值春暖花开。”顾辞盈说,“夜里的春色也别有一番滋味,你慢慢欣赏吧。”
说完“啪”地一声将门关上了,独留陆衍亭一人在外面。
搬来上京的第一个月,陆衍亭就在房门口的台阶上,撑着头坐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一早,顾辞盈一早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笑容满面的陆衍亭,身上带着夜里尚未散去的寒气,手中提的全是一大早搜罗来的美食,冒着热气,烟火气沾了她满身。
她捏在门框上的手松了松。
顾辞盈:罢了,不能糟蹋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