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瑜手电筒的灯,照亮了面前的走廊,
走廊的两边是一排又一排的长椅,墙上到处都是孩子们的画作。
橱窗上摆放着福利院获得过的奖项。
孟瑜小心翼翼地先前摸索。
这个福利院太久了,孟瑜踩在上面,甚至觉得大楼有一种随时要坍塌的可能性。
想到这个点,孟瑜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她必须为所有人的生命负责。
宋荆天咽了咽口水,开始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这里的环境,
为了不会被全军覆没,手电筒只有队首和队尾的两个人拥有,其他人根本没有任何照亮的工具。
所以宋荆天几乎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走到了有窗户的地方,宋荆天可以清楚看见这个破败的福利院里的环境。
他们还仅仅只在第一楼。
一楼的墙皮大部分都脱落了,一个个小小而又血红掌印留在了墙上。
窗框已经变成了铁锈的褐红色,玻璃碎落了一地,阳光直直从窗户里折射进来,缺少了以往的温暖。
风吹过窗帘的时候,发出了细碎的咀嚼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食墙皮。
从一楼的窗户往外看,宋荆天可以清楚看见孩子们玩乐的地方,透露着一股阴森感。
跷跷板一半浸在阴影里,一端翘起,一端无力地下垂。透过那一层黑暗,宋荆天仿佛听见了孩童们欢声笑语。
吱呀——
吱呀——
吱呀——
跷跷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宋荆天的视线下意识就被跷跷板吸引。
直到他的后背被纪槐安靠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荆天竟然松开了沈北舟的手,连长孙锦都无意识地绕开了他。
纪槐安眼眸微眯,看着面前几人的背影,悄悄摇了摇头。
意思是,前面的人,不再是原来的队友了。
长孙锦等人甚至对于少了一束光都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被固定好了的幻影。
宋荆天叹了一口气,在幻影离开了以后才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宋荆天有点忧虑地看了一眼纪槐安,他还在想缸中之脑的事情,“你觉得,我们是不是也是缸中之脑?”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问题。
你又能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缸中之脑呢?
纪槐安拍了拍宋荆天的脑袋,语气听起来有点轻松,“怎么证明?这不就是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嘛?
比起是,或不是,我觉得‘少猜想,多验证’,才是真理。
就算你真的是缸中之脑,那也是我们亲手拆开的缸壁,而非睡在美梦中。”
宋荆天摸了摸下巴,他们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再往前就是二楼了。
宋荆天摸了摸布满了铁锈的扶手,没有反驳纪槐安的话。
福利院的楼梯是水泥做的,还算坚固,并没有发出像跷跷板一样的咯吱声。
“纪槐安,”宋荆天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半边脸隐没在了黑暗中的纪槐安,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
纪槐安的脚顿住了,他回过头,看向了低他一阶的宋荆天,刚张开嘴,宋荆天的黑刀便横在了他的身前。
宋荆天的表情有点厌恶,“自己离开,我不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