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随着这声佛号响起,周生心中猛地一震,眼中却并没有畏惧,而是闪过一抹狠色。
瞳孔深处幽焰若隐若现。
同时他也沟通洛书,准备卜算生路。
不过下一刻,一道流转着金光的。。。
风自南岭深处卷起,掠过千山万壑,吹动旧都残垣上飘摇的布幡。阿萤立于一处断崖之畔,双铃在掌心静静相依??青铜古朴,金铃微光流转。她闭目凝神,戏神经如活物般在体内游走,将天地间每一缕声息纳入感知。此刻,她不再是被动聆听者,而是言语洪流中的一座灯塔,光虽未盛,却已刺破长夜。
灰袍人蹲在不远处生火,枯枝噼啪作响,像某种远古密码的回音。“你说那疯老头真没骗你?”他抬头,“‘第九塔等你开启’?可我们连它在哪都不知,怎么开?靠一句宣言就能撼动百年铁律?”
阿萤睁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你不明白,”她说,“第九塔本就不在地脉图谱之上,也不需钥匙或咒文。它是**一种状态**,是当千万人同时选择说真话时,在人间凝聚出的精神坐标。”
她指向东方天际:“你看那边,晨雾未散,可已有孩童在村口背诗。三年前,这话出口即死;如今,他们母亲站在身后,轻声纠正发音。这变化本身,就是塔基的第一块石。”
灰袍人沉默良久,终是叹道:“可谢昭不会坐视。他若调集净音使大军压境……甚至动用‘言刃阵’,以音律为刀,屠尽发声之人呢?”
“他会。”阿萤语气平静,“但他也会失败。因为这一次,声音不再集中于一人之口,而是散入万家灯火。你想封杀所有‘异端’?那你得让整个天下闭嘴??而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敢问‘为什么’,你就永远封不完。”
她站起身,将金铃高举过顶。“所以我不攻宫,不聚兵,只传一句话:**说话的权利,属于每一个愿开口的人。**这不是命令,是邀请。谁愿加入,谁就发声。谁想压制,就得亲手捂住亿万人的嘴。”
话音落处,戏神经骤然震颤。一道无形波纹自她体内扩散,沿着地脉、风向、溪流,乃至飞鸟羽翼下的气流,悄然传向四方。这不是术法,更像是一种共鸣??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层层荡开,唤醒沉睡的回应。
***
三日后,江南水乡。
一座小桥横跨碧溪,柳絮纷飞如雪。一位老塾师正教孩童诵读《论语》,忽闻墙外传来争执声。
“你竟敢让孩子念‘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句早已定为愚民邪说!”一名巡查使厉声喝道,手中铁尺直指书页。
老塾师颤巍巍起身:“可……可这是原文啊……”
“原文也是错的!”巡查使怒吼,“唯有经净音会校订版方可传授!删改是为天下安宁!”
围观百姓渐多,却无人敢言。忽然,一个稚嫩声音响起:
“那……那要是你们改错了呢?”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女童,扎着红头绳,手里攥着半张写满字的草纸。
巡查使冷笑:“黄口小儿懂什么?”
女童却昂首:“我娘说,从前有个诗人写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就被抓去割舌。可现在有人在网上念这句诗,还配了曲子唱!他们说那是自由之歌!”
“网上?”巡查使脸色骤变,“你还看禁帖?!”
“不是我看的!”女童大声道,“是我爹夜里偷偷听的!他还哭了!他说他年轻时也想这么写诗,可不敢!”
人群骚动起来。
“我家儿子因转发一首打油诗被关了三个月……”
“我妹妹写信劝谏税政,信没寄出,人就没了……”
“我爷爷临终前想说遗言,可喉咙早被药哑了……”
一句句低语汇成暗流,终于冲破堤坝。有人开始高喊:“还我们说话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