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逃离。
这个认知,非但没有让她感到恐惧,反而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态的安宁。
仿佛漂泊多年的孤舟,终于驶入了注定的港湾,哪怕这个港湾的深处,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
她缓缓地、无比艰难地移动着酸软的身体,用她那柔若无骨的纤纤,主动地、依恋地,环上了那个还残留着他气息的巨大枕头。
然后,她将自己那张滚烫的小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贪婪地呼吸着那令她沉沦的味道。
她想呼唤他的名字,林凡。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连她自己都感到无比陌生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最纯粹的臣服与爱慕的呢喃。
“我……我的……”
“主人。”
这两个字,是她为自己旧有人生所写下的墓志铭,也是她为全新生命所吟唱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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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莎贝拉独自一人,沉浸在这种颠覆性的、充满了新生与臣服的余韵之中时,一阵无比细微的、充满了谦卑与恭敬的敲门声,从那由整块不知名玉石所打造的、厚重的寝宫门外,轻轻地响了起来。
叩,叩,叩。
三声,节奏精准,音量恰到好处,既能确保被听到,又绝不会惊扰到主人。
这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小刀,瞬间切开了卧室内那慵懒而暧昧的氛围,将冷冰冰的现实与秩序,带了进来。
伊莎贝拉的身体微微一僵,从那种迷离的状态中惊醒。
她下意识地拉起丝被,遮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
门被无声地推开。
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穿朴素中式对襟衫的中年妇人。
她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面容慈祥,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盛满了笑意。
但那双眼睛,却异常地沉静和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
她的脚步极轻,走在昂贵的地毯上,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正是林凡帝国之中,地位超然的后宫总管,王姨。
王姨的手中,捧着一个由金丝楠木制成的托盘,托盘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全新的衣物。
那是一件黑色的、由最顶级的真丝所量身打造的旗袍,在晨光下泛着幽暗而华丽的光泽。
“伊莎贝拉小姐,早上好。”王姨走到床边,恰到好处地停在了一个既显恭敬又不失亲近的距离。
她的声音温和而谦卑,但伊莎贝拉能感觉到,那温和之下,是一种不容置喙的秩序感。
“老身王秀,是这里的管家。先生吩咐了,让我来侍奉您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