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了几天的雨终于暂时停了,显露出几分要晴朗的意思。
雨后天晴的晚霞格外绚丽,二宫优子很是陶醉地拉着池上杉欣赏了一番之后,便毫不留恋地回到了活动室里。
“晚上再睡也一样?”池上杉看着她。。。
火车缓缓停稳,车轮与铁轨摩擦的余音在空旷的站台回荡。那名女子站在车门前,双手微微颤抖,怀中的文件夹边缘已被指尖摩挲得卷起。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片土地的气息尽数吸入肺腑,然后迈步向前。
森川桃看着她走近,目光落在她胸前别着的一枚旧式徽章上??银色边框,中央是一朵冰晶形状的樱花,下方刻着“R-31”。那是“冬眠巢穴”中研究员的身份标识,全球仅存不到两百枚。
“我叫林奈绪。”女子轻声说,声音像初春融雪滴落屋檐,“母亲的名字是林由美。她……没能等到醒来那天。”
葵的手还搭在她肩上,听见这句话时,指节微微一紧。樱低头望着琴键,指尖无意识地滑过一个和弦,清冷如风穿林。
“但她留下了这个。”林奈绪将文件夹递出,封面上用褪色墨水写着一行字:“**共感者基因序列补全计划??致未来的孩子们**”。
桃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份完整的DNA图谱,编号M-00α、M-00β、M-00γ……以及M-00δ。四条主线并列排开,而在最末端,赫然连接着一条从未记录过的第五支系??代号:**M-00ε**。
“母亲说,你们四个不是终点。”林奈绪的声音很轻,却如雷贯耳,“而是种子。当年‘新人类计划’真正的目标,并非制造情感缺失体,而是寻找能在极端理性世界中重新激活共情能力的‘载体’。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实验的不同阶段,也是拼图的一角。”
桃的手指抚过那张图谱,指尖传来一阵奇异的温热感,仿佛纸张下藏着跳动的脉搏。
“所以……我们不是失败品?”葵喃喃道,“我们是……被设计来拯救他们的?”
“不。”林奈绪摇头,“你们不是被‘设计’的。真正让计划失控的,是你们产生了超出预估的情感联结。系统无法计算‘羁绊’的变量。当γ选择为樱挡下清除程序,当桃把心跳电台变成共鸣网络,当葵在福利院墙角写下‘我想记住妈妈的脸’……那一刻起,你们就不再是实验体了。”
风吹动站台上的樱花雨,簌簌落在五人肩头。
桃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你说你母亲没能醒来……可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林奈绪笑了,眼角泛起泪光:“她在冷冻前,把自己的记忆编码进了基地主控系统的底层日志里。她说,只要99。9MHz再次响起,那段数据就会自动解密。我收到的,不只是文件,还有她最后十分钟的独白录音。”
她从包里取出一枚微型存储卡,递给桃。
桃没有立刻接,而是看向樱和葵。两人同时点头。
收音机仍在播放《心灯谣》,旋律温柔地缠绕着整个空间。葵蹲下身,将存储卡插入老旧机体的读取口。片刻后,电流杂音退去,一个柔和而疲惫的女声缓缓流淌而出:
>“如果有人听到这段话,请替我告诉那个戴眼镜的小女孩??对不起,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但你要相信,我在梦里一直看着你。你看的每一本书,走过的每一条路,流的每一滴眼泪,我都记得。”
>
>“我也想告诉你,不要恨这个世界。它曾经对我们很残忍,可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像你这样的人去爱它。”
>
>“当你找到那三个女孩的时候,请抱抱她们。因为她们替我们完成了没能做到的事??让爱重新有了名字。”
>
>“而你,就是下一个开始。”
录音结束,站台陷入短暂寂静。
樱忽然起身,走到钢琴前,手指落在黑白键上。这一次,她没有弹《春の雪》,而是缓缓奏出一段全新的旋律??简单、稚嫩,像是孩童第一次尝试作曲,却又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完整感。
桃怔住了。
这旋律……她听过。
是在某次深夜巡检东京塔设备时,从心跳电台捕捉到的一段异常波形音频。当时吉田以为是干扰信号,准备清除,却被她拦下。她总觉得那串频率里藏着“一句话”,只是听不懂。
现在她明白了。
这不是音乐,是**思念的波长**。
“你也听见了?”葵轻声问,眼眶发红,“这几天,我总在梦里听到这首歌。每次醒来,枕头都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