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院中静得只剩风儿四蹿的声音。一旁杵着的两人见此情形,索性出言打破僵局。
“殿下可有受伤?”文容收了剑,上前问道。
“无碍。”谢祈安摇摇头,复杂的眼神细细打量着两人,她蹙眉问:“可有受伤?”
文容垂首应道:“劳殿下挂心,一切安好。”
“夜已深,殿下若不嫌弃,不如几位先在府上将就一晚?”沈长策实在懒得看这主仆情深的烂戏码,索性一股脑儿都给安排妥当。
谢祈安没再同他纠缠,顺着台阶就下了,此时若头脑一热,出了这将军府,还不知有没有那个命回呢!
她粲然一笑,说:“那便叨扰将军了。”
不知为何,沈长策迎上那双眸子,竟出了神。有时候他真挺好奇,这天底下那么多男子,怎得偏就谢祈安天生一双媚眼,光是瞧见她笑弯的眉眼,沈长策便什么刻薄的话也说不出了。
“哦,枭二!”沈长策回过神来,唤枭二接客,“待殿下去歇息。”
“是!”枭二领命,语气有些生硬,“殿下……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眼前的枭二一身常服,比起那日城门前不好相与的冷面将军,竟添了几分憨厚老实,只是话少了些。
“此院没有奴仆,殿下可安心住下,若有无处安置的弟兄也可告知我。”枭二将一众人领进院子,徐徐道:“夜间若有异动,拨动书案上的砚台,自会有人前来相助。此外,屏风旁的挂画后设有一处密室,紧要关头可助您脱身。如若无事,末将便先告辞了。”
谢祈安点了点头,调侃道:“将军将这院里布局全盘托出,难道就不怕孤改日说漏了嘴,届时沈长策抓着这件事来做文章,治你的罪?”
“殿下多虑了。”枭二顿了顿步子,解释道:“这些都是将军吩咐向您交代的,将军说,他既决定了站您身后,当以诚相待,护您周全,方不负所诺。”
话落,枭二便转身走了,甚至贴心地捎上了院门。
小院不大,却是五脏俱全,院中奇花异草遍布,可惜来错了季节。里头雅致陈设一应俱全,竟与谢祈安的喜好相差无几。
就是不知是这府邸的主人有意为之,还是巧到,二人连这种生活里细微末节的小喜好都大差不差。
“哇,真是暖和!”
墨柏掀帘,汩汩热气扑面袭来,抚得人心也暖洋洋的。
他不禁叹道:“看不出来啊!沈长策这厮,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背地里竟还是个心细的主儿,就是比那闺房女子也不逊色。”
“上等的银霜炭!”墨柏往炭盆里添了新炭,想了想又道:“他倒是舍得!不对啊!殿下,他知道您怕冷?”
谢祈安瞅着墨柏那傻样,不禁笑道:“除却休沐,沈长策日日出入东宫,怎会不知?就是再蠢,有心者查查孤的起居注,喜恶习性便也知晓一二了。”
“原来如此。”墨柏点点头,便主动作揖道:“夜已深,殿下早些休息,属下先行告退。”
说罢,头也不回,往厢房去了。
在谢祈安过往的印象里,墨柏打小就实诚,特别是对她,半个谎字也说不出口。
这人个人能力突出,事少嘴严识趣。这样的下属,想来没人会不喜欢,就是谢祈安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