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章没想到还有这种空口污蔑她的,一时心里也有些没底,咳了声环视决定不和这人计较,将面前这个小姑娘打发走为好。
谁知道那小姑娘朝马车那人啧了一声,很明显比起说她是骗子,蠢货这个词的威力更大些。
她跺脚:“我难道是真的要什么劳什子书画,人还是要有些怜悯之心,再说这字写的好看,拿来欣赏也是好的,祖父喜欢这些,马上就到他的寿诞,到时候我的礼可就是备好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马车上的男子:“祖父若是知道你送的赝品,怕是得拿着扫帚将你赶出门去。”
谢含章在心里琢磨一下,她现在说出不想卖了,会不会惹这个姑娘生气?可她正是不能在赔钱了,呜呜呜。
谢含章:“姑娘,我还留着一副压箱底的字,要不我明日给你带来,今日便就算了我看您现在还有事。”
小姑娘遗憾的点头,但转而看到摊子上有一方素笺,上面画的是海棠花,还提了小字,漂亮极了,要是能将这花样绣在帕子或是衣裳上,定然很夺目。
谢含章触及她的目光,也没怎么犹豫递给她,那时她刚才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时画的。
黎枝接过道了声谢,便转身上了马车,自然是没注意到主仆二人齐齐松气的表情。
人走后,阿礼将自己藏在袖中的几件掏出来,都有些皱皱巴巴的,她为了保证今天不会被全部洗劫还废了一番功夫。
好在接下来就有不少人围在她的小摊前,多数是书院的学子,老板说的话他们自然都是不信的,恰好旁边路过一个清秀的少年,便将他拉到前面来。
“生哥,你瞧瞧这是不是真迹?”
谢含章偏头打量,这少年看上去文绉绉,冷白的肤色,拿起画时腕骨间隐约一根红绳露出,他本想敷衍一番,指尖划过纸面却停了下来。
周围人见他这般,一时间也寂静下来。
陆生家中富裕,是为数不多被送到上京海昌书院读书的人,虽然不过一年便被退了回来,但也是这些人种不可多得见了市面。
谢含章等着他的评价,成或不成,就看这位的眼力。
当然她是有信心的,相比于从未见过真迹的人,这种看过叔父画作的人才是最好骗的。
陆生瞧见这卖字画的女子一动不动,同时也在悄咪打量她,过了片刻,打破平静:“我可以买一副吗?”
顷刻间周围炸开了锅。
陆生都要买了,那绝对错不了,不少人甩这手中的银钱,甚至有人自觉带的钱不够,要让仆从回家去取。
若不是帷帽挡着,谢含章的嘴角的笑意都要遮不住了,阿礼才是临危不乱之人,竟然已经开始让大家排队来买了。
“我们一个一个来,银钱未带够的就明日再来吧,这书画数量可不多哈。”
“那明日来还有吗?”身后有人嚷嚷着,
阿礼见此摆了摆手,笑骂道:“这可是谢太傅亲笔所书,你以为是批发的吗?若非我家如今着急用银子,怎么会卖出去?”
不少错过的人在后面叹气,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陆生,他挑着狐狸眼问谢含章:“敢问姑娘我手中这副需要多少银子?”
她对上视线才发现这少年竟然长了一副“狐媚样儿”,倒非她贬低,只是他若是配上浓妆和画本子里瞧得可真无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