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隐指了指自己暂时瘸着的那条腿,面露尴尬,“平时我是回本省训练的,主要是吧,上个月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裴谨程言简意赅:“他从射击馆门口的台阶摔下去了。”
“那真是……”宋争尔咬了口香甜软糯的香芋派,看白若隐一脸悲痛,把原先想说的话自动咽下去,同情地说,“那真是碎碎平安了。”
白若隐果断地换个话题:“所以说,我跟谨程这次全运会是纯队敌。”
他想到什么,吊儿郎当地抖了抖健康的那条腿,“哎,李殊妍可给我下军令状了,混团务必把你和柳雅兰干趴下。”
宋争尔一愣,混团?
关于世界杯的记忆回笼。她记得那次裴谨程搭的是李殊妍,两人拿了金牌,但只差一点点,没能破世界纪录。
李殊妍是上届奥运会的女子10米气步-枪冠军,也是国家和整场奥运会的首金。只可惜,男子和混团的赛果不尽如人意,因此,李殊妍这枚金牌的含金量就显得更高。
裴谨程轻笑:“你试试。”
宋争尔默默吃完最后一口,苦恼地想,离她站到裴谨程身旁那个位置,还有多久呢。
起码要进入全国前三,才能代替柳雅兰,作为他的混团搭档,站在同一个赛场上。
吃完麦当劳,最后还是裴谨程给宋争尔和姜蔓歌打的回程车,说是请客请到底。
白若隐拄着拐啧啧感叹:“我裴哥还是太有钱了,世界杯含泪挣的奖金,你们就别客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和网约车犯冲。
叫的网约车开到了马路对面,宋争尔和姜蔓歌不得不顶着大风穿马路过去。
“幸好我不是长跑运动员,这阻力也太大……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桉州市特有的妖风吹得宋争尔头发凌乱,马尾都甩到脸上好两回,生出微麻的痛感。
刚走出去马路牙子,衣领被身后的一股力气拽住。
宋争尔不可避免地后退两步,回头一看,裴谨程面无表情地说:“有车。”
一辆载着外卖骑手的电动车飞驰而过。
贴着她后颈的修长手指也顷刻撤离,秋风趁虚而入,钻进她的领子。
“去吧。”裴谨程松手,重新插回大衣兜里,像肥皂剧的男主角似的,直挺挺立在马路边。
宋争尔忍不住想,这画面放在电视机里出现,怎么也得是个白月光出国的场景。
然后,她就听到白若隐煞风景地对姜蔓歌说:“我是瘸子,拉不了你。”
“……”
姜蔓歌拉着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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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姜蔓歌在门口轻声和她告别。
“我走啦。齐乐明天还有比赛,要是你不方便,发微信给我,来我房间睡。”
宋争尔犹豫了下,点点头。
她刷开房门,房间内没有开灯,很暗。
蹑手蹑脚地进去,只看到隔壁床上的被窝拱起一个不小的坡度,里面的人应该睡熟了。
宋争尔以最快的速度洗好澡,开了她那侧的小夜灯,卷着被子躺在床上玩手机。
“疯狂星期(4)”那个群里,白若隐这个话痨已经发了二十多条消息。
大多是比赛现场照片的转载和从各个角度论证她和姜蔓歌很牛的彩虹屁。刷到下面,宋争尔有点懂了裴谨程说他“吵”,因为他自己一个人都能聊得很来劲。
宋争尔礼貌地回了两句。
上方忽然出现一条消息弹窗,她诧异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齐乐】:争尔,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宋争尔转过头,对床的小坡上方,果然冒出淡淡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