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身体是累到了,忧愁却丝毫没散。
闻敬已经回来了,正在拿着根逗猫棒逗龙傲天玩。那大肥猫就没骨头似的瘫在地上,纡尊降贵地抬起一只爪子来拨弄飞来飞去的羽毛。闻敬如果把逗猫棒拿远一点,它就立刻索然无味地放弃,低下头自顾自地舔自己的毛。
简直懒得令人发指。
闻敬听到开门的声音,一边揉着挥得发酸的胳膊,一边愁容满面地转过头来,对闻逍说:
“虫啊,你看这猫是不是有点太胖了?”
他看儿子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又关切道:“今天不是出去和朋友玩吗,怎么还不高兴呢?谁惹你啦?”
闻逍撩起眼皮看他,幽幽地说:“你什么时候和我妈复婚?”
闻敬:“……”
这是真的不高兴了。
他一时尴尬起来,想装模作样地说点“离婚是双方共同的决定”之类的话,但在儿子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里,又总感觉说不出口;可要他直接承认吧,那万一闻逍真只是承受不住“父母离婚”的打击呢?
有些东西,并不是他们做爹妈的非要瞒着儿子,只是事关重大,闻逍又没有进社会历练过,没什么城府,他们是真不好说啊。
难搞。
头疼。
他还在纠结怎么把闻逍糊弄过去,闻逍已经换好拖鞋,平静地往屋里走了。
闻敬观察着他的脸色,拦住他:“是不是真碰到什么事了?跟爹说说?”
闻逍看一眼他爹,心里又生出些许愧疚。
他知道自己是任性了。
闻敬不跟他说,自然有原因,总不会是存心要折腾他这个儿子。
反而他故意拿这个说事,怎么看都是,仗着父母爱自己就肆意妄为的熊孩子行径。
他端正了表情,说:
“我没事,我就是……”
他难以启齿地顿住。
闻敬像是提防隔墙有耳,还故作慎重地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声说:“是因为和阿夜的事儿?”
闻逍想到自己当时信誓旦旦地拍桌子说要退婚,还是尴尬得想撞墙,含糊道:
“之后再和你说,行吗?”
“行,怎么不行。”闻敬笑起来,抬起手。闻逍默默瞅他一眼,无奈地将头低了一低。闻敬将手覆在儿子蓬松的卷毛上,边揉边说,“不管怎么样,爹都只希望你开心,我相信你妈妈也是。虫虫啊,感情这个事呢,很难讲的,冲动和反复都很正常,大家都这样。”
闻逍:“……你再不适可而止,我很难开心得起来。”
闻敬的拖延战术被拆穿,也不心虚,笑眯眯把手拿开,还点评说:“你这头发没有天天的好摸。”
修复了一下和真爹最近略显紧绷的父子情,又巩固了一下和猫的主宠情,闻逍乱七八糟的心境总算平复许多。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搜索:怎么分辨是友情还是爱情?
页面弹出了一堆帖子,看来为这个问题困扰的人还不在少数。他不抱希望地随机点开一个,往下一滑,热评一赫然是一行火辣辣的文字:
这还不简单,看你想不想和他交。配呗。
闻逍:……?!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