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池冲脚上的沙子时,我没站稳,有些狼狈地即将跌落的样子。
沈清还及时去扶住我,我也下意识抚上她的胳膊。
我很少和人有皮肤的接触。
高中时,总幻想出一只手,带着温热的触感,安慰我的难过。
后来发现左右牵右手,好像有类似的效果,此后每一次难过,我都会用左手牵起右手。
尤其到后来,我在左手上戴上戒指时,生出更过分的幻想时,这种慰藉就更宽广一些,如一条奔涌的河。
我愣了许久,沈清还提示我道:“待会儿站不稳了还可以扶。”
我反应过来后,撤回手,带着谢意和耳热朝她笑笑。
第二天,新闻报道临熙将有台风过境。
航班和列车都停运了,我们在酒店里待了一天,我莫名有随着沈清还逃亡到世界尽头的感觉。
但我却并未能如愿。
在小岛人民做好所有船舶回港避风、将马路上的树剃个平头、加固堆沙包等防台风措施时,新闻忽又播报,台风“调虎离山”,沿其它方向去了。
离岛的前日,正是半晴半阴的天。
这种天气去海边最好,雨不会太大,运气好了还能看见彩虹。
我们便动身去海边。
坐在海边的秋千上,雨水一点点打湿脚下的沙子,很细腻的触感,又半热半凉,很奇妙。
走了运气。
彩虹果然现身。
沈清还请求旁边路人帮忙给我俩拍照。
我笑着说:“我的颜值拖累了你。”我始终怕自己拍照不好看。
沈清还眼中带笑半嗔半瞪我一眼:“说什么呢?”
我挨了她这一瞪,心满意足了,乖巧地站在她旁边,双手背在身后,规规矩矩。
余光中瞄到沈清还抬了手,下一秒,胳膊被掌心的温度笼罩住。
我看她一眼,对方却理所当然。
是啊,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沈清还。
相册里,我们两个人笑得灿烂。
沈清还佯装生气问我:“你看看,这里谁不漂亮?这里两个人里有两个人很漂亮。”
我被她的话撩拨得面红耳赤,拂了拂头发。
在临熙的最后一晚,我又做了个梦。
在梦里,日落的粉紫色晚霞满天、飞机从头顶掠过时,我和沈清还在小山山顶接吻。
日出时、日落时,我们都在相拥着。
我明明身在临熙,却依然在梦临熙。
此前,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
这个梦,实在是在冒犯她。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可耻。
清晨醒来后,沈清还忽然问我:“你昨晚,做什么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