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也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再起纷争。
也没有人因为穗禾曾经来过周家庄而说什么地图在她手里,而她仿佛是一个幸运儿,一切的繁杂琐事都绕道而行。
穗禾一开始也有紧张,她知道,如今那东西就在自己手里,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不光她需要防备自己会不会在不经意之间真情流露,也需要提防着。
会不会有人来找她。
柳树的嫩芽已经褪去了青嫩,远远望去一层青烟似的。
墙角的桃枝抽出嫩红的芽苞,沾着晨露,透着几分粉气,撑起了庭院的鲜活。
安阳舒扛着一捆打磨光滑的桃木,脚步轻快地穿过月洞门,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翠儿,手里还拿着几卷结实的麻绳。
“春苗?”安阳舒的嗓门洪亮,不知惊飞了几只雀鸟。
听竹轩中,春苗探出脑袋看着小花园,脸上却没有再笑过,只是有时候听到了动静,会抬出头看看,前两天一直不太稳定,故而一直在屋子里待着。
而今日却不知为何,比往日都要活泼些,要从早上开始,穗禾来到听竹轩,春苗便一把抱住了穗禾,嘴角还带着黄褐色的药汤沫,嘴角扯出一个奇怪的笑,那门牙竟受不住苦先掉了。
“牙怎么掉了?”穗禾这么一问,那小丫头将嘴捂个严实。
“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就不长了!”春苗一边捂着嘴,一边往窗边跑。
穗禾无奈,李妈妈道说是不妨事,说是已经让翠儿将那牙丢了,既然是上门牙,就应当丢到水池子里面。
春苗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李妈妈撵都撵不上。
屋外随之而来传出几声闷响。
只听,咚,咚,咚!
一声,两声。
那是锤头砸在木墩上的声音传来。
春苗去了花院,翠儿将麻绳缠好之后,便马上将春苗抱了起来,两人也不知嘀嘀咕咕了些什么。
只见翠儿抱着春苗便走到了花园假山旁的石头堆边上。
将春苗放在了那花园的石头堆上,春苗正扒着往上爬,做好了之后,便拍起了手。
安阳舒命人挖了四个坑,将那粗大的主干立了起来,随后便又将土掩盖了起来。
架子搭的过程并不太顺利。
春苗比安阳舒要小个三四岁。
穗禾坐在这个位置上,刚好能够透过窗户看到花园里。
李妈妈撵不上之后也只好回到了安景舒的身边。
阳光渐渐升高,暖融融地洒在花园里。
安阳舒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将麻绳从钻好的孔中穿了出来,打了个死结,挂在了那中间的架子上。
“穗姑娘,你可是不知,二公子前天就开始准备了,如今估摸着是盼着这么个好天气,才动手的。”李妈妈开口道。
那秋千做的虽算不上多精致,可却能够看出来多么的用心。
那木头打磨得光滑无一丝毛边儿,想来就是用心处理了很久。
春苗自己坐了上去,小手紧紧地抓住两边的麻绳,眼神里的期待与惊恐交融。
只轻轻一推,春苗睁开眼,眼中的惊恐才慢慢消散。
“穗禾?”安景舒的话让她的思绪回笼。
“嗯?”穗禾原本的心思便全在春苗身上,虽说她是知晓那邹神医的医术,可昨日还病殃殃的春苗,今日便活蹦乱跳。
穗禾希望能这样下去,可她知道,这并不是好的征兆,可看着一个劲的让推高些的春苗,穗禾却是久久的走不出情绪的阴霾,直到那一声穗禾,她转过头,与那人对视。